席书同连声道谢,引领着冯江亭与李飞白来到一棵树下拴了马,这才前边带路,往小门而去。
此举让冯江亭十分不满!
想他堂堂按察使,正三品的大员,来小小的泉州府,既使是到了知府衙门,不说知府率领大小官员出门迎接,那也得开中门,长驱直入才对。
可是现在,他来到宋家大院,区区一座民宅,没人迎接倒还罢了,连中门都不开,让他走偏门?简直是有辱斯文!
不过,他来是求何知府放人的,是为了大事,也就忍了下来。但,心中实在好奇,这家主人究竟是谁,竟敢如此倨傲,忍不住问道:“不知宋家大院,是哪位归隐的大臣的宅子!”
席书同道:“不是归隐的大臣,只是普通的商人!”
冯江亭当即就想扭头而去!
一个商人,竟敢如此倨傲,让他一个正三品的官走偏门!还有,福建的官都是怎么了?知府躲到商人的宅子里,五品的佥事对守门的卑躬屈膝?
席书同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也就不再说什么。
席书同道:“说他普通其实也不普通,听说他手里有飞鱼服!”
原来如此!
这家宅子的主人竟还是个锦衣卫!
锦衣卫驾到,巡抚都得给三分面子,席书同对守门的如此恭敬也能理解。
三人进了门。
宋家大院中间是条二丈有余,青石铺就的甬道。地面被打磨的黝黑发亮,光可鉴人。两旁各有数座偏院,甬通尽头则是主院。
席书同来过一次,轻车熟路,走过甬道一半时,忽然朝右手边的偏院拐去。
李飞白道:“席大人,宋家大院的主人住在这里吗?”
席书同道:“不在!”顿了一下又道:“你不是来见知府大人吗?何知府住在这里。”
李飞白道:“咱们既来宋家大院,不是应该先拜见主人吗?”
由此可见,李飞白是个不简单的人!
仅用了半天功夫,就能打听出一个知府藏身何处的人,能简单的了吗?
他不相信李飞白真的打听出何之泉在什么地方,问道:“何知府现在哪里?”
李飞白道:“城西宋家大院。”
席书同微微色变!
李飞白果然打听出何之泉在什么地方!李飞白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
除了席书同,冯江亭与随从们谁也没有说话。不说话亦就是在亮态度,亮态度亦就是在说话!
李飞白自然也听得出这话的意思,笑道:“冯大人放心!我明天就去找何知府,务必让他把约克放出来!”
冯江亭道:“你有几成把握?”
李飞白道:“大概有八成把握吧!”
冯江亭沉默,过了一会道:“放人的事容不得一点闪失!明天我陪你去吧!”
席书同再次的吃惊!
一是吃惊李飞白还真敢吹的,竟大言不渐的说有八成把握让何之泉放人!
你小子以为你是谁啊!就凭你一个小小济源县令幕友,凭什么敢说有八成把握让何之泉放人!莫说你得罪了何之泉的顶头上司,就是没得罪,何知府也不会给你一个小小县令幕友面子!
何况你得罪了何之泉的顶头上司,何知府更不会给你这个面子!
二是吃惊,那个约克究竟什么来头,冯江亭竟要亲自去求何之泉!
在知府衙门,何之泉不告而辞,已让冯江亭很失面子。换一个人,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何之泉打交道,冯江亭竟然还要去见这个让他失面子的人?
去见干什么?
再让何之泉羞辱一次吗?
再羞辱一次能放人也算,关键是何之泉根本不会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