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已经不算是普通的蝼蚁了,他已成功穿过牡鹿之门,是理论上有机会向上前行的一万人之一的通晓者,虽然他仍然是蝼蚁,但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蝼蚁了。

他已经有了站上牌桌的可能性,有资格向司辰献上礼物。

“您有什麽需要我去做的吗?”温德尔问。

即使浪游旅人看上去再和蔼慈爱,温德尔也不会把她当做是真的老妇人,她除了秘史以外,还是蛾相的司辰,眼前刚刚消失的弥阿城就是被她毁灭的。

“我说了,别那麽紧张,年轻人。”浪游旅人还是笑着,她脸上的口器已经不那麽奇怪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如果你一定要感激我的话,要是你有机会,给我带一杯不调花蜜吧。我已经许久未曾品尝道它的味道了。”

不调花蜜是司辰制花人制造的一种“饮料”,制花人经常会往赤红教堂送上一些,如果运气好恰好赶上了,便能够带上几滴花蜜直到梦醒。

前往赤红教堂需要通过孔雀之门,这是温德尔在飞升之前能够达到最高的一扇门,他如今离孔雀之门还很远。

“我会尽早为您带来的。”温德尔没有问制花人她该怎麽来取不调花蜜或者是不能进入漫宿的她之前是怎麽品尝到不调花蜜的。

“不用急,年轻人,”浪游旅人把眼镜收好了,“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见面。只要你仍然追奉启明,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合作。”

温德尔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浪游旅人这样的大神有什麽时候会需要用到他?不过既然对方都这麽说了,那只能认了。

果然司辰的馈赠不是那麽好拿的。

“那麽,再见了。”浪游旅人笑道,“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她只是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温德尔面前。

温德尔陷入了思考,他到底要追奉什麽呢?

温德尔并未认真彻底地审视过自己的欲望,他渴望知识,但并不痴迷于此,渴望知识对于他而言,是飞升的一条道路,并非他的本性就有那麽渴望求知。

那麽感官呢?温德尔不是禁欲主义者,但也并不迷恋,他去过不少次蜕衣俱乐部,但只不过是去大饱眼福谋求安逸的,老实说,现在他还不太能接受杯之人的一些行为,所以去俱乐部偶尔还会让他产生恐惧。

力量呢?温德尔渴望力量吗?他觉得自己并不向往力量,但广而泛之,他向往权力,有时候力量就是权力。可是如果要飞升,俗世的权力便是需要被放弃的东西。

不过,考虑到继续追奉启明可能会被卷入浪游旅人未知的阴谋中,追奉欲望又让温德尔滋生恐惧,渴求力量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浪游旅人自己都被禁止进入漫宿——虽然只有一面被禁止,她想去的话还是很容易可以去的,温德尔却没有那样的本事,他要是掺和进浪游旅人的事里面,要是也被禁止进入漫宿就遭了。

还没等他考虑清楚,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什麽?”托尼问,“又有什麽奇怪的东西出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