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修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瞳孔微微一震,猛地扬起手肘,试图挡在他胸前,下一刻,徐玉琰便张开五指准确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徐玉琰的鼻翼以极小的幅度轻轻皱了皱,就像嗅到了异味的狼,在一瞬间阴森森的目光直指岑修之,口气相当冷硬,隐隐透着一股力度:“我再问你一次,你今天去了哪里?”
“我已经说过了,你不相信,那你想听什么?”岑修之差点被他气笑,如果徐玉琰只是出于担心的询问,那他完全不会以这种冷漠的态度,但这番话问得和审讯监狱里的犯人无所区别,这几天四处跑腿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小太子,没想到最终那份疑心还是放在了自己身上,令岑修之油然而生一种自己在上演农夫与蛇剧情的感觉。
徐玉琰的眉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握住他手腕的手忽然向旁边大力地一扯,岑修之当即一怔,还没反应过来,猝然向他拽的方向栽去,右肩重重撞上屏风,那一瞬间痛得眼前一黑。
“怎么了?单单出一次宫,难道你还想弄死我吗?”一股怒意顺着岑修之的胸口燃起来,他猛地咳嗽了一声,睁大眼睛看向压在他上方的徐玉琰。
徐玉琰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唇线几乎绷成一条直线,岑修之的指骨被他的力道捏得生疼,硬生生压到了脸侧,在这个距离下,岑修之才总算发觉出不对。
他的手指上正散发出一股与他身上的气味完全不同的味道,是偏向女性脂粉的浓烈香味,普通的妇女并不会使用这种太过招摇的种类,明白的人只要一闻就知道,这是在召妓店内出现得最为频繁的香气。
岑修之脑中先是一懵,而后才总算反应过来,今日白天还在丽春院时,那个叫凌儿的小花女在即将摔倒时,自己顺手扶了一把,大概是那个时候沾上了她身上的味道。
但他完全想不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徐玉琰竟然都能闻到。
大约看出了岑修之脸色骤变,徐玉琰才总算扯了扯嘴角,笑容的幅度却有些奇怪:“云笙,你应该不会骗我的,对吧?”
“就算所有的人都骗我,你也会从头到尾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对我忠心诚意,因为你跟那些人不一样,是吗?”徐玉琰蠕动着薄薄的嘴唇,压下脑袋,紧盯着岑修之的双眼,缓缓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岑修之的胸口被他的手掌压迫得肺部隐隐作痛,先是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徐玉琰深吸一口气,从岑修之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下颔的线条完全绷了起来,颊边的肌肉也极为明显地鼓了鼓,简直像是要一口咬死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