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听话?”傅思祁扬了扬修长的眉,“再这么挣,等伤口裂开就送你去医院缝针。”
岑修之的动作一僵,慢慢地停下挣扎。
傅思祁握着他的肩膀往下一摁,岑修之就感觉到泰山压顶般的沉重,不自觉膝盖一弯,坐在了他的床边。
他僵硬地坐在傅思祁身前,透过衬衣敞开的缝隙几乎能看得见他腹肌的轮廓,丝丝缕缕熟悉的淡香包裹上来,不断往岑修之的大脑传递着危险的信号。
然而傅思祁并没有做其他的,他很平静地取了棉花,将药水倒在上面,握着岑修之的手指擦拭凝固在伤口上的血团。
刺激性极强的药水渗进伤口,尖锐的刺痛感贴着头皮炸开,岑修之倒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地用另一只手朝傅思祁的手背“啪”地拍过去,触电般地抽回了受伤的那只手。
傅思祁的动作停顿在那里,而后抬起眼睛看向岑修之,他的睫毛很长很密,显得目光格外深沉。
岑修之粗喘了两口气,等缓过劲儿来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脸色更僵硬了。
他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氛围像是紧紧绷起的弦,只差一点就要断裂开来,因此身体的本能让岑修之扒着床就要往卧室外面跑,然而他晚了一步,他被一双有力的手从后面硬生生提了起来,腹部被傅思祁坚硬的肩膀狠狠一顶,再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床上,头晕目眩,差点连晚饭都吐出来。
“果然很不听话,”在头晕的痛苦,岑修之听见傅思祁道,“必须得惩罚惩罚。”
危机感让岑修之头皮一阵发麻,他也顾不上手上的伤了,拼尽全身力气往傅思祁身上又踢又打,刮到伤口时被疼得喊了一声,但下一秒他被傅思祁按着后颈压在枕头边,口鼻被埋进枕头里时声音也吞了进去。
“唔唔唔……”头被死死压着,让岑修之产生出了一种很快要窒息的感觉,几乎怀疑傅思祁要把他闷死在这里,恐惧感把他的生理性泪水都逼了出来,但很快他又被翻过来了。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岑修之大口喘着气,泪眼模糊地看着压在他上方的男人。
大病初愈的身体没有那么多体力,刚刚的打斗已经把他的力量都透支了,现在浑身都是汗,眼泪把脸上糊成一团,继续顺着脸颊往下巴上流。
都已经躺在床上了,要干什么不用想也能猜到,事到如今岑修之也不想再假装镇定,他哭他的,傅思祁要干什么都无所谓。
岑修之看不清傅思祁的脸,但他猜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狼狈。
然而他们的动作停滞了很长的时间。
几分钟后,略微冰凉的手指摸了摸岑修之的颈侧,他听到傅思祁似乎叹了口气。
他能感觉到傅思祁拢着他的后背,随后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臀部,像抱小孩子一样把他抱起来,然后坐在床边,胸口热热地贴在一起,傅思祁比他高了不止一点,这样的动作并不违和。
以前听说过拥抱疗法,这种姿势让岑修之心里的害怕和紧张感慢慢驱散不少。
哭久了,岑修之打了个喷嚏,随后他听见傅思祁轻轻笑了一声。
不对,是一直在笑,隔着衣衫能感受到他胸腔极轻的震动,似乎真的很开心似的,笑得岑修之开始觉得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