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推窗,沉沉月色下,深邃的眼眸映着寂静的西阁,卫辞悄然下了一个决定。
“四叔要议亲了!”
望春园内,沈菀正同卫清然捣着胭脂,冷不防听她来了这么一句,石杵不慎砸倒了指尖,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卫清然立马把她的手抓过来,用力地吹了几下。
“没事没事,没有流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手中的柔夷滑腻生香,卫清然忍不住偷偷摸了一把,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沈菀干笑着,“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意外。”
卫清然不疑有他,“四叔年纪也不小了,与他同龄之人,孩子都满地跑了,议亲也是迟早的事。”
“可是,小舅舅不是不肯议亲吗?祖母这么做,不会惹他生气吧?”
“我听说,这事儿就是四叔自己提的。”
沈菀眉头一皱,卫辞这是想做什么?
卫清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我猜啊,可能跟那个姜稚渔有关。”
沈菀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心上人要回来了,卫辞故意想让她吃醋的!
卫清然叹道:“你别看四叔平日总是板着一张脸,我娘说,他年少时可嚣张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对姜武侯家的小女儿尤为照顾。若非两人的年龄相差大了点,再加上当时姜氏女年纪又小,只怕这门亲事早就定下了。”
卫清然说的是姜家那个早夭的嫡次女姜箬,沈菀却以为是姜稚渔。
如此一来,沈菀倒是更加笃定,卫辞对姜稚渔“情深不悔”了。
姜稚渔很快就回京了,照这样来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沈菀漫不经心地搅着石臼内的花泥,清亮的眸子中,闪烁着幽沉的暗芒。
卫辞最近对她的态度越发诡异,她如今更是看不透他的心思。
徐徐图之是不行了,她必须快刀斩乱麻,最好能让卫辞再也甩不掉她!
一阵尖锐的怒骂声打断了沈菀的思绪,沈菀抬眸看着对面盛气凌人地打骂奴婢的娇月,眉角微微一挑。
卫清然不屑道:“这个月姨娘,仗着怀了身孕,如今越发猖狂了。”
“她怀孕了?”
“可不是!你也知道,府中只有小煦一个男丁,祖母和父亲就盼着她能再添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