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孙贾氏的命呢。”马亭道,“这一回是打得脑子淤血,昏睡不醒,几个太医折腾了好几天才救回来,下一回,指不定命就没了。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殿下的性子,虽然他也没见过那个小妇人,但是谁说不是一条命呢?”
忠顺王这么一听,再联系起之前刘遇说的“别提醒他,等着看他怎么判”,顿时反应过来,悄悄地问:“你说的有道理,到底是孙贾氏的一条命,依你看,既然我也听到了,逾矩去问京兆府的案子,也不合适,不过要是李大人真为了夫为妻纲,就罔顾国法,我既然被皇上派来御史台当差,论理就该管管的,到时候我去听一听,要是他判得实在不像话,便查一查李大人的心思,你看如何?”
马亭眼珠子一转:“我可什么都没听到,王爷怎么连这种公事都告诉我知道,这万一外头有人猜到王爷的打算,到时候我可就有嘴说不清了。”
忠顺王还有什么听不懂的,当下拍了拍他的脑袋:“净说些胡话,我敢做就不怕别人说。”又命人上茶,说了些得了闲要去哪儿吃酒玩乐的事儿。
谁知才说了一会儿话,管事的来报,西宁王求见。马亭忙道:“既然王爷有客来访,我就不耽误王爷办正事了,到时候王爷有空想去哪儿逛,直接叫上我,带我去开开眼就成,横竖我也没什么正经差事,闲得很。”
忠顺王却道:“走走走,我送你出去。”马亭自然是明白他什么意思,便也不推辞,跟着他一路往外走,果然在二门外见到了西宁王的车,他便道:“行了行了,王爷快请回吧,再往前送,就到您送殿下的门了,这不合规矩。再者说了,西宁王已经到了,我一个小辈,可不敢耽误你们的正事。”
西宁王笑道:“这不是治国公的孙子么,都长这么大了。”
马亭又与二王寒暄了两句,便忙不迭地跑了。
西宁王见到马亭,自然也猜到刘遇定是来过,一问果然如此,便道:“太子殿下平易近人,这出行的排场也够省的了,我来这儿的时候,一路上小摊小贩还是我们家管事的安排着撤的,殿下宫里的人竟没清路么?”
忠顺王笑道:“之前就跟我说了,说人家出摊也不容易,有的就靠这一天的买卖养家糊口呢,为着他来一趟,累得人家半天做不成生意,不值当。听了他那话,我这几天进进出出的都从后门走,就怕别人说,连太子殿下都不扰百姓,你还能比他排场大?这么小心了几天,昨儿个还被皇上夸了,说我体恤百姓,哪儿敢捞功呢,还不是不敢越过那位小祖宗。”
他这话就是故意找茬了,西宁王听得浑身不自在,偏又不知怎么反驳才好,便“哼”了一声:“虽是如此,忠顺王还是小心些,毕竟太子殿下金贵无匹,要是街上那些商贩有歹意的,殿下哪儿擦着碰着了,你可有嘴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