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跟你说话, 那是因为怕永宁王,跟我有什么关系。马兖哑然失笑:“我要是个小心眼的,现在就要疑心你们家是不是看不上我了。”
“我还真不敢给你当小舅子。”林徹摇了摇手, “我姐姐在家里挺好的,她也有自己的田庄,便是没有,我和我大哥又不是养不起她,就由她自己吧。”马兖这么多年对昌平公主的死脑筋又没瞒过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馥环嫁过一回的人了,本来底气就不足,要是再嫁,再委屈了,再回家来?第一次已经有那么多闲言碎语了,她经不起第二次的指指点点。当年林征和云渡也是同年考的武举,交情不错,如今形同陌路,他觉得这京里头马兖算是比较说得上话的朋友了,实在不愿意和他走到那一步去。
马兖笑了笑,没再说话。自他母亲打定了主意要替他求娶馥环,连他自己家里都有了说闲话的,屋里的丫头悄悄告诉他,吴姨娘说他拖了这么多年,那么多好姑娘都看不上,最后就拖出了个不能生还妒忌被赶回家的媳妇,别是自己有毛病,想找个理由,最后推媳妇身上去。他听了也只能暗自期望母亲最近心情好,不要太为难吴姨娘了。
林徹最后嘱咐他:“别再来了啊,你们家来这出,我都不好意思找你喝酒玩乐了。”
“你还有空喝酒?”马兖抱怨,“我昨晚回到家,饭还含在嘴里呢就睡着了,把丫头们吓了个够,以为我怎么了呢。”
林徹心有戚戚:“谁不是呢,我都有六七天没见到我大哥了,他忙得我都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做了挺多事的。”
“哪能各个和林兄比。”马兖笑道。林征头上这个“代”要是去了,连林徹在他的官位前都不好意思自称青年才俊了。而看忠顺王这闭门谢客的架势,多半是不想回来了。木兰那儿的事他们比别人知道得多些,也佩服忠顺王当机立断的勇气,但事关江山社稷,可不是你自罚三杯就能过去了的,帝心难猜,纯靠造化。但林征这职,多半是稳妥了的。
林徹苦笑着想,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永宁王,俗话说得好,盛极必衰,少不得要居安思危,他们林家也算是到了鼎盛时候了,现在要是谦虚几句,自己都觉得矫情。可是当年忠定王的舅家、妻族不也是鸡犬升天,随便拎个五代外的族人出来都带着乌纱帽,现在呢?但眼下这个架势,不是永宁王想要得意,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该狂起来了,这江山秀美,谁愿意与人共享?当年老圣人那么喜欢义忠老千岁,太子都封了,觉得他肖想自己的皇位,不也是狠着心就办了?可是当今对永宁王的态度,怎么看怎么像……他不敢妄言,只觉得事有蹊跷。
马兖求亲这事儿,宋氏下了令不许家里人议论,但马家也没藏着掖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忠勇侯夫人特特地跑来说:“我说我提议让她和云渡再试一试的时候,你那么生气呢,如今看来,格局是不一样。”
宋氏知道忠勇侯夫人没有坏心,云渡是她亲外甥,她心里偏他罢了,但这话听着也不好,因此气道:“这些话也不必提了,环丫头既然回来了,就当那一
切都没发生过,到底谁对谁错的,也都揭过,就当是陌生人罢了。那边是郡王府,和我们小门小户的,格局当然不一样。”
忠勇侯夫人笑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如今我都快有个商贾出身的外甥媳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也不知道堂堂郡王太妃,那阵子脑子里是塞了什么浆糊,我妹妹急的找我哭了几次,又有什么用?她拗得过她婆婆?现在太妃倒是也后悔了,但我看夏家可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