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陆朝起身理了理袖口,“反正也是给大哥看。”

他说完,没等周医生回复,径直起身离开。

陆朝走后,周医生长长松了口气。

门外的护士走进来,拍着胸口感慨:“真恐怖,陆总真是咱们院长的弟弟吗?从来没见他笑过……”

“有时候我也怀疑。”周医生耸耸肩,提起笔开始写病历。

护士凑过来一看,大为震惊:“不是吧……就直接写患者不配合治疗是可以的吗?”

“我也不想,但他从来不和我这个心理医生谈论他的情况,明明好多次我透过仪器发现他情况很严重。他不说,我总不能逼他吧。”

提起这位患者,周医生也感到无奈。

这家私人医院是陆氏的产业之一,院长是陆家长子。

三个月前,周医生受院长嘱托,对他的弟弟陆朝进行心理治疗。

“我弟弟的心理问题非常多,失眠严重,已经到了需要药物才能入睡的程度,回国后我更是多次发现他使用抗焦虑药物。”

一向游刃有余的院长提起此事,按着额角,欲言又止。

她简单问了几句,却听院长叹气:“主要是情感问题吧,具体的我不方便多说,你多开导他就好,我真的怕他年纪轻轻猝死。”

彼时,周医生还以为是有钱人特有的富贵病,她身为医院里最有资历的周医生,表示no proble。

直到见了面,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单纯……陆朝实在是太难懂了。

第一次见面,她问了几个基本的问题,陆朝一一作答,看上去相当正常。

但一旦涉及情感方面的问题,他就会变得格外强硬,态度也冷的彻底,用刺猬形容都是美化——至少刺猬的肚皮还是柔软的。

而陆朝,像一个完全封闭的球体,圆滑却不给任何人了解他的机会。

甚至在第一次问诊结束后,直接说:“我会到场,但不会参与治疗,也请周医生识相,不要问不该问 的问题。”

“当然。”在周医生开口前,他又微微笑起来,微微眯起的眸中是上位者不容反驳的威严,“如果你做不到,转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好邪恶的资本家。

周医生能说什么。

她只能露出微笑,表示no proble。

从那之后的三个月,周医生都像个打卡机一样,每周等着陆朝打卡一次。

写完今天病历后,周医生想到刚才陆朝从疗养仪里出来时那痛苦的表情,他的情况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

秉持着医者仁心,还是找出陆朝的手机号,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陆先生,如果某些事物让您感到痛苦,我的建议是可以尝试离开一段时间。】

发出去的信息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