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的就是师尊的。”
江怀玉:“……”
一片死寂。
江怀玉恶毒的表情也僵硬了。
“师尊莫不是担心弟子会因被割血引凶兽怨恨师尊?”
谢眠望着江怀玉,发带温顺落在发间,抿唇浅笑,“师尊也是为救师娘,不得已才牺牲弟子,弟子断不会因此怨恨师尊。”
“弟子毕竟比不上师娘,为师娘死是理所应当的,师尊……不必愧疚。”
谢眠的笑是带着死气的,死气藏在鲜活外表下,腐烂蔓延。当他笑着说到理所应当四个字,就咬重这四个字,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谢眠早就习惯理所应当四个字。
他在龙族里是个污点,尚小时,母亲和兄弟姐妹们对他说,你作为污点,理所应当跪着服从任何命令。
他再大一点时,龙族被剿灭,流落修仙界,人人可期,即使是畜生都敢在他头上撒野,所有人都觉得他理所应当被同情、利用、践踏。
他不需要同情,更不想跪着服从命令,被利用,被践踏。
以至于抓住任何机会,他都会疯狂掠夺,不择手段往上爬,让说理所应当的人成为埋在漆黑地里的一捧灰。
师尊也一样,谢眠不觉得杀一个拥有师尊身份,觉得理所应当的人有何不妥。
简单来说,师尊只不过是他往上爬的踏脚石,在有利用价值时,他乐意跟对方周旋,装乖卖巧,低头示弱。
江怀玉不知道谢眠在想什么,但看他一脸温顺,就知道这朵黑莲花没想什么好事。
深吸一口气,春寒混合着对方身上呛人的血腥味丝丝缕缕灌入,江怀玉觉得胸腔都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