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一面那个嘴硬心软,说着要丢掉他,其实总会抱回自己被窝里的人。
去见一面那个死在他成年礼那天,费尽心机终于又见到的人。
他们兜兜转转,波折无数,最后在一切尘埃落定的尽头,又似乎回到了他成年礼的那一天。
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冷得几乎麻木的冰冷大雨,没有暗夜之中直直刺来的车灯,没有初面死别的痛断肝肠。
他们有如同飞升般大好的前途,有近乎长生的寿命,有已经成为爱人的故人可以常伴身侧,有所有遗憾都被圆满的至幸。
他……有了所有。
有了所有曾经不敢奢望的所有。
谢停云长睫颤抖着,还在无措地想忍住眼泪。
可是面前是宁沉亲手做的温暖的蛋糕,旁边是宁沉那张他几乎刻入骨髓的脸。
他避无可避。
宁沉一下就被打蒙了,手足无措半晌,干脆一咬牙,把人按进了怀里。
衣襟被泪沾湿,不知过了多久,宁沉听见了一声压抑了很久很久的哽咽。
那声哽咽似乎穿越了几百年的旧时光,透着那个顽固小孩的茫然、委屈、无措和痛彻心扉。
谢停云颤抖道:“我好……我好想你啊。”
他语无伦次地掉泪:“你为什么要去惹他……为什么要去买那个蛋糕……为什么要把我带回家……”
如果没有他,宁沉本来可以一直这样孑然没有羁绊,一直潇洒下去,不必绕上这么一大圈,不必遭这么多罪,才堪堪有条命活。
那千百次的位面轮回,他惶然而紧迫地和地府抢时间抢人,生怕错过。
一旦错过,那将意味着彻底的永别。
他不想……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