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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老刀启动车子,随口问了一句。
“我一直忘记问了,姐姐养的狗是怎么死的?我记得好像她说是被当野狗打死的吗?”
奚凉系上安全带,啪嗒一声。
“不是,她骗你的。”
“其实被吃掉了。”
“她爸爸一半,我们班的班主任一半。”
老刀恍然想起那个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马尾辫姐姐站在巷子墙头石榴花下红着耳朵的样子。
原来她脸红是因为撒谎了。
而奚凉则是想到从小就在乡下十几年的陈念娣,后者跟她的奶奶相依为命,等奶奶去世,在痛苦之后,她显得十分彷徨不安,坐在寸头稻草坎上,时而拍打着蚊子,望着远方奔腾回城的土路,用双手托着腮不安问:“我爸爸妈妈要来接我了,凉凉,你说他们会喜欢我吗?”
“他们会不会嫌弃我的耳朵啊。”
当时她怎么说的?
她其实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对父母没有什么正面想象,又不愿意拿自家的事来吓陈念娣,心里也曾有妄想:总不会所有爹妈都这样吧,村里其他小孩的爹妈看着就好很多啊,可让人羡慕了。
于是她说:“姐姐你很漂亮,脾气又好,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陈念娣眉眼舒展,红着脸说道:“凉凉你也是,你好聪明,好漂亮,以后也会有人对你特别好特别好的,咱们都会很好。”
“等我以后工作挣钱了,把你带出去,咱们一起住,一起长大,以后还回家结婚生孩子”
她当时想,这个好可怕。
“我不想结婚,生孩子也算了,就我妈她们那样的日子,好可怕。”她当时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