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蒜,罗月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鹤原:

“你去?过很多地方,出国,坐飞机,什么莫斯科,什么明斯克,什么贝尔格莱德……天大地大,你都能去?,可是宋文娟,她无处可去?。”

相?似轮廓的眼睛在年轻的盛罗脸上就是难以遮掩的锋芒,到了罗月的脸上,却成了冷静的审视。

她用这样的眼睛看?着陆鹤原。

“无处可去?的女人,只能选择让自己成为?一个男人眼里的符号。戏文里的薛宝钏是这样,在凌城等了二十多年的宋文娟也是这样,仿佛得到了你的陪伴的米丽雅也是这样,如?果那个叫南琴的年轻人不是有路可走,她也会变成这样。这个世界给予女人的符号很吝啬,只有两种,一种是牌坊,上面写着‘坚毅的母亲’、‘忠贞的妻子’,一种就很下作了,疯子或者婊|子。面对一个让自己等了二十多年困了二十多年却另有家庭的男人,宋文娟为?了孩子着想,大概是想在你心里立个牌坊的,可她早就疯了,她撑不住那个牌坊了。你呢,反而被?吓到了。”

六十多岁的女大厨在这一刻凛冽得像是一把新打磨出的刀。

“你们家一直在制造这样的女人,你却不知?道该如?何反省,这才是最可怕的。你们家世世代代在伤害最脆弱的那个人,女人或者孩子,女人衰老?死去?,孩子却只能长大,悲剧就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陆鹤原呆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罗月,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

无数的色块在他的面前被?打碎重组,他却找不到该安放它们的位置。

罗月也没想让他回答什么,说完,她叹了口气:“你天天说自己是有价值的,你想过吗?如?果你和宋文娟倒个个儿,你是那个妻子,她是那个远走的丈夫,就算你再?有才华,你也不会有现在的价值。”

说完了话的罗大厨回了厨房。

两个小帮工吞了吞口水,全部跟在后面跑去?后面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