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原还就喜欢往这儿来。
他对凌城其实没有多少好印象,他少年成名,可是那个年代所有人都在受着?苦,不管有多大的才华多重的名气也是一样的,天长?日?久,见识稍有些广博的时候又?正?好年轻气盛,难免心?中会生出些不平。
这些不平随着?他到了北京、到了莫斯科、到了东柏林……甚至到了开?普敦、法克法克和萨尔瓦多。
凌城从“故乡”也渐渐成了他记忆中的城市。
这次回?来,陆鹤原觉得自己在这个小饭馆里重新摸到了“人”,能让他在冬日?里也感觉到温暖的凌城的人,故乡的人。
“那我……还是扒蒜吧!”
他不愿意轻易放下自己的价值论?。
人,是不可以轻易自我否定的。
看看自己的手指头,陆老爷子?这样告诫自己。
“那正?好,我们这忙着?收拾猪肉,蒜还真缺了人来扒。”
盛老爷子?端了一大盘猪血炒韭菜出来:
“这都是上午杀的猪,连猪血都给?收拾了送来。”
“哎哟,这可真好。”有食客赶紧端着?盘子?围了过去,说起来猪血确实是便宜东西,可是现在能吃得好和放心?的实在太少了。
眼看着?猪血一会儿就被扒拉走了一半,盛老爷子?笑着?说:
“粮食猪,猪骚味就是轻,一会儿还有个雪里蕻,也是拿粮食猪的猪肉丝儿炒的。”
食客笑着?说:“老爷子?您这么说我还得多填碗饭,您不亏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