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什么样的?”
司照轻轻摇首:“没有遇到,无从知晓。”
难得场面如此放松,胖大叔和老头儿也都加入讨论:“我们殿下可是天下第一智者,自然也得是颖悟绝伦的姑娘勘配得上。”
“那未必。说不定殿下喜欢武功好的,能像我们一样经常陪着殿下斩妖除魔,踏遍山河万里的娘子。”
“哎哎哎你们,殿下是找妻子,又不是找同僚。何况殿下乃是储君,娶妃当端庄雍容,将来能够母仪天下的。”
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好,大家伙有一搭没一搭聊开,倒将当事人晾在一边。言知秋失笑:“他们就是这样,嘴上没个把门的,殿下切莫见怪……”
“怎会见怪?能够这样和大家随心畅谈,我很开心。只是现下……我并不想成婚成家。”
言知行:“为何啊?”
这句,司照倒是未答,柳扶微所站的这位置,恰能看清他某种一闪而逝的落寞之色。她一瞬间就懂了:因为一旦成婚,就意味着,亲生父亲会正式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司照道:“在我看来,缔结姻缘需得两厢情愿,娶妻更当付诸真心,承担责任,给予依靠;而生儿育女的前提,是有把握给他们一个幸福的家,可这些……”司照淡笑之中带着一丝悲观之态,“我自给尚不足,谈何给予?”
在场众人应对太孙情况熟知一二,不由自主露出迟疑之态。
最年长的黄粱却开了口:“这里就我娶了妻、生了子,我有资格说道两句吧?我父母早逝,早早地就一个人在长安闯荡,在遇到我家婆娘前,真的是有饭吃、有活儿,只想着等攒够了银子娶个温柔贤惠的也就满足了。可结果,她不止不温柔,还是个泼辣的性子,连多喝几口酒都要揪着我的耳朵嚷嚷……嗐,可我这几日出门,耳根是清净了,浑身反倒不踏实了……哈哈,这么说还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啊殿下,幸福这种东西,没有遇到之前,咋能说没有可能呢?”
司照琥珀色的眸子里浮动起柔和的光:“多谢你,黄司直。”
言知行亦凑趣道:“就是啊。连殿下都如此悲观,还要我们怎么活?”
言知秋则轻轻拍了拍司照的肩:“正因未知,向往与等待才有意义。只是殿下,倘若真遇到了这样一个人,你当如何?”
司照望向远处三分红叶秋:“走向她。”
他说这三个字时声音如春风拨弦,暮花落波一般柔和。
柳扶微的心跳漏跳一拍,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没叫人,不禁道:“司照……”
他没有听到。
果然……还是幻象。
本该就此离去,她竟有些不舍。
言知行、张柏等人连忙起哄:“殿下你也太会了吧……”
言知秋则站起身,道:“在此以前,且让我们陪着殿下一起等吧。”
“正是!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会一直追随着殿下的!”
“嗬!小言
你这句引用得好!殿下,你也来一句呗。”
司照亦受众人情绪渲染,朗声道:“吾与诸位斩黎明,一意孤行又何妨!”
那年,少年太孙手握如鸿剑,身畔同僚谈笑风生,斜阳与新月同挂于天,他的笑意虽不似少年该有的那般明媚炙热,眼睛却是亮亮的。
柳扶微不忍再看。
本以为所谓执念,必是痛苦至极的回忆,哪料这旋涡当中每一帧皆是他们一起斩妖除魔的画面。
当她飞到高处,远远看他们策马而去,忽然之间有些明白,为何在罪业道上殿下始终不忘寻找同僚亡魂。
那不是执念,那是他生命中最灿烂最纯粹的时期了。
想到后来的结局,她只觉得整个人压抑更甚,而此刻心潭,波流更湍急了。
还有两个旋涡,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散出的黑戾之气最是可怖。
柳扶微判断道:本尊往往会留在最为痛苦的执念里。
这次想也不想,投身而入,脑袋才钻进去,心脏便开始距离列的跳动,所有的感官肉变得敏锐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断地浸染她的每一缕神魂。
这次当真是严重很多啊!
柳扶微死死咬牙,想着这回一看到司照就得喊人,决不能拖延时间。
哪知一置身现实,既不见屋瓦房舍,入目处是墨云滚滚,烈焰阵阵。
云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墨绿布衣,手抱古琴,身量虚无。
柳扶微瞳仁骤然一缩。
她险些要以为是串戏了。
……风……轻?
他不是都没了百年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殿下的心域里?
所以……这是神灯案?
她听到他说:“司图南。你可知,今你以凡人之躯挑战神明,即是立下赌约,代价可由神明决定?”
赌约?什么赌约?
正一头雾水间,她听到身后有人冷冷回道:“若能取你神格,舍命又何妨?”
是司照。依旧是少年的他,只是高束的马尾被风吹散,看去颇为狼狈。
风轻淡笑:“我要的,是你的天赋、运势及仁爱之心,你,可敢应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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