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茯苓看女儿的样子,想让她再在家休息一天。孟宪摇头拒绝,她虽然脸消肿了,但手腕上还有伤,怕一时不备被母亲看见。而且,只是吵个架,再待下去难保母亲不会起疑。
出门的时候天色尚早,赶到歌舞团的时候天边已染上了一抹亮色。孟宪无心欣赏这清晨特有的美,她低头迈着匆匆的步伐往团里赶,在距离歌舞团大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看见了那辆挂着总参牌照的车。
孟宪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过来了,看来应该是专门等她的。她转身想躲,但车上的周幼棠已经瞧见了她,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孟宪。”他叫她的名字。
孟宪浑身有些僵硬,站在原地没动。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心跳越发的快。
周幼棠看见她僵直地杵在原地,就知道她是还在生气。当然,他现下也没什么好气,昨晚他开车去了军区歌舞团,等了近一个小时才猜着,她可能是回后勤部大院了。知道他可能会过来,她就先行避着他。
他缓步上前,低头看她:“干什么去?瞧见我就躲?”
孟宪发现自己不能听他的声音,鼻尖一酸,眼眶就迅速集起了水汽。
周幼棠看她眼睛泛红,心也就软了。
“上车。”他说。
“不用。”孟宪嗓音低哑地拒绝。
“怎么不用?”周幼棠看着她反问,“找个地方,让我好好看看你。”
孟宪眼泪险些掉下来,幸好又憋了回去,但脚下还是没挪步。
周幼棠打量她一会儿,但她没有松动的意思,便说:“也好。我腿脚不好,但你要是愿意,那咱们就在这儿。一会儿人多了,一瞧一个准儿。”
孟宪身体轻颤了下,她想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她抬头,瞪他一眼。却发现他用来注视着她的双眼,幽深莫测,仿佛在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