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一件事——整台织机上空空荡荡,连一根丝一条线都没有,更不用说织好的布。
奇怪的是,虽然没有线,那对夫妻的动作却极有章法,尤其是男子来回编织梭子的手的动作似乎受了限,并不随意,似乎每根梭子上都真的牵着一根线一般。
季玄将位置让给一直安静地等在旁边的傅缄。傅缄凑过去认真看了一会儿,满脸疑惑,抬起头来,“他们在忙着干嘛?”
傅缄的世界泾渭分明地分成两大块,一半是“我很知道”,一半是“我不知道”,看来这件事又落进“我不知道”的那个范畴里了。
季玄却从他说的话里听出了毛病,他似乎不仅仅是不知道为何织机上无线,而是……“傅缄,你不认得这是织机?”
傅缄迷茫道,“织机?织机是什么?”
阿尝诧异地看着他,“用来织锦用的织机,就是屋子里那个很大很高的木架子,你没见过?”
傅缄满脸茫然。
郡野其城,住户多以织锦为生,织机的吱嘎声响彻全城上下。傅缄自称是郡野人,却没见过织机,就如同住在山上,却从没见过树,住在北海边,却从没见过鱼一样奇怪。
“傅缄,你真的是郡野人?”
“是啊,土生土长,如假包换。”傅缄给了阿尝一个无比纯真诚恳的小眼神。
装,你继续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阿尝不再理他,继续去挨家挨户拍门。
依旧没有人肯开门,从窗缝向里看,倒是家家都忙着在空无一物的织机上织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