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宁长风,你送我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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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重,好像凝固的墨汁,多少烛光都驱不散。
柳文竹没有资格进入祠堂,宁拂衣独自穿过众低头默哀的弟子,站在了祠堂门外,仰头去看上面的牌匾。
牌匾上刻着四个大字:一命呜呼。
这名字是宁长风起的,也是宁长风亲笔,四个字写得七零八落,好不难看。
除去祠堂外,云际山门的其他地界,比如名叫一睡不起的寝房,和名为一泻千里的茅厕也都是宁长风亲笔,剩下那些好听的比如云深殿,则是当年四大长老实在无法忍耐,专门去紫霞峰求褚清秋赐的名。
别人起也不是不行,但别人起的名字,宁长风都不用。
今日需要回忆的地方有些多,太多宁拂衣已经忘却的记忆接二连三出现在她脑子里,使得她有些头痛,宁拂衣用食指压着太阳穴,坚定地迈步走入。
祠堂很大,大到能容下满门弟子,也很高,抬头都望不到堂中央石像的头。此时空荡无人,长老们都不知去了何处。
而祠堂中央如今摆放着一座透明的冰棺,冒着腾腾寒气,宁拂衣自然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她脚步急切地走上前去。
棺中满是盛放的栀子花,女人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袍躺在其中,仿佛安睡,眉眼冷峻,和宁拂衣有着七分相似。
另外不像的那三分,是少了三分邪。
“宁长风。”宁拂衣喃喃说了句,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母亲的脸,一侧却忽然吹来一道硬风,将她手打开,在白皙手腕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