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逃犯,当场处死。

……发配矿窑为奴,是要刺字割耳的。

那还不如军屯军镇呢,发配充军那还只是军户籍,辛苦劳作不得擅离,有配田的。

顾莞摸摸木盆,还有点余温,她叹了口气爬起来把墙角摞着的几个旧木碗拿过来,舀了稀糊,递给几个孩子,再把菜饼一人塞了一个,“先吃吧,不管怎么样先填饱肚子。”

不然等东西都凉透了,连丝暖和气都没有。

不为自己,也好歹为孩子。

谢家人这才抹了眼泪,喂孩子,往嘴里囫囵塞饼。

顾莞自己也捡了个菜糜饼子抱膝坐在麦秆堆上啃着,久不见日头的半旧麦秆一阵腐陈的味道,挡不住凉气从屁股直窜全身。

顾莞想仰天长啸,这叫什么破事啊!

只不过,活着总比死了好的。

挨过一砸之后,她可珍惜生命了。

但问题是,这个困局,怎么办呢?

顾莞思来想去,也没觉得逃跑比流放好太多,最起码,跟着原轨迹走还知道哪个好人哪个坏人。

她摸了摸凌乱的发髻。

嗯,大概,好像,她唯一的自救方式,好像只有那位据说五陵第一、鲜衣怒发少年郎、能文能武名满长安,实际快要狗带的“夫君”。

这一大家子后续的悲惨遭遇,一定程度上归咎于妇孺弱小孤苦伶仃。但凡有一个成年男性家人在身边,哪怕真流放到军镇,境况也至少会好一大截。

很多人家流放边疆充作军户,就此落地生根也不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