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落下滚烫的湿润, 司黎推拒他的手蓦地顿住,不可思议地扭头看着埋在脖颈处的乌黑脑袋。

晏行寂他……哭了?

司黎沉默一瞬,终究还是施力狠狠推开了晏行寂。

青年怔然地看着她,眼尾依旧带着薄红,长睫上晶莹的光亮还在。

司黎深吸口气,望着眼前的青年,还是无奈地叹气,“晏行寂,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看着他,眼神带着不解,仿佛不懂他为何这般模样。

她这么生动的无奈模样,与当年的阿黎一模一样。

“是啊……”晏行寂看着看着眼睛便越发红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是多少年呢……”他抬起头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忍回去,“三百年五个月零十天。”

三百年五个月零十天。

她走后,每一天都是煎熬。

世界宛如末日,他如行尸走肉,空有一副躯体。

司黎一怔,连她自己都只记得隐约过了三百年,晏行寂竟记得这般清楚……

她看着他眼眸通红绝望的模样,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剑尊,你现在做的很好,世人都称赞渡渊剑尊晏行寂潜心修行镇守着浮屠川,逢乱必出,太上忘情修到了渡劫中期,是当世最有希望飞升的一人。”

她顿了一瞬,看着眼前青年紧抿的唇瓣,“你也应当继续这么做,好好当你的渡渊剑尊,潜心修行日后必定可以飞升。”

司黎望着青年拉着自己的手,伸手一根根掰开他紧紧攥着她衣袖的手指,“而我现在不想再与你有丝毫的关系,我们也不该有关系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屋内并未点灯,昏暗的月光从半开的轩窗斜斜打下,衬得他一张脸苍白的有些病态。

他看了许久,唇瓣微微翕动,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我已经变了,你当初走的时候留下那纸书信,你说不喜欢我冷漠无情表里不一的模样,你说你喜欢曾经那个温润有礼的晏行寂。”

他又轻轻牵起她的手,高大的身影有些微弯,“我真的变了,我现在很好,我可以当以前那个晏行寂,你喜欢的那个晏行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