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沉默无言,司黎处理好一处后又往下轻拉衣衫,接着在另一处伤痕之处上药。

“阿瑶,你家人这般对你,可曾想过离开他们?”

司黎从前几日便看出了宋瑶身上的伤,她洗碗之时衣袖捋起无意识露出的伤痕,时不时因为拉扯到伤口而微微拧紧的眉头。

甚至在昨日司黎出门之时,亲眼见到了宋父气汹汹走在前面,宋瑶捂着胳膊跟在他身后。

今早上淘米时宋瑶动作迟钝的肩颈,再结合昨晚陆鹤亭随口与司黎所交谈的事。

如同大部分民间女子一般,宋瑶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排行老三的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父母嫌弃她拖累,却也不愿意轻易将她嫁出去,将她当成一个免费的丫鬟整日呼来喝去。

明明比庆儿大不了多少,可宋瑶却要包揽家务,清晨起床做好饭菜,平日上山摘药卖钱贴补家用,时不时还得忍受爹娘的责骂,只是这点陆鹤亭可能并不知晓,他只知道宋瑶家中重男轻女罢了。

女子对女子总是能关注到不一样的地方,司黎第一眼便瞧处了宋瑶的伤痕是来自于哪里。

那是长期的虐待与疲劳。

司黎的话音落下,宋瑶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屋内寂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以及衣衫摩擦的声音。

许久后,她清淡的声音传来:“没有,我没有打算离开。”

“是因为陆鹤亭吗?”

宋瑶抬起眸子,清如水亮如星,眉梢眼角都带上了温柔,“对。”

“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相貌一般家世一般,也没有出众的才干,承蒙鹤亭眷顾,亲自教我读书,带我习字,告诉我女子也能有自己的天地,将我从泥沼中拉出来,让我自尊自爱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