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几名狱卒压送着,看不见面具下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漫不经心,好像穿在他身上不是雪白囚衣,而是一件普通的衣物,现在都没把这当一回事吗。
徐梵梨看愣了,也是心大。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少年突然回头,浓墨般黑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侧脸利落分明,怎么了吗?
徐梵梨低头,脖子间斗篷的系带不知什么时候又松开了,还落了点雪花。
见春泥帮她系上,奚凌年才转回去,不耐烦地听着狱卒抱怨,突然说了句:“舌头不想要了?”
狱卒怒极又低头不敢说话。
檐上雪融了又积,新任刑部尚书已经坐在上边,皇上迟迟没来,公堂就挤满了人。
国公夫人对旁边的楚湘玉道:“等会看见你大姐拦着点,莫要心急冲撞了圣上,我命苦的女儿呦,早日今日我这个做娘的当初就应该拦着主君不要宁宁嫁给他。”
楚湘玉安慰着母亲背地里却嘲讽地笑着,徐青云在人群中寻找那抹身影,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她。
徐梵梨看着越来越大的雪直皱眉,就怕这场公审被有心人利用,若是皇上在路上出事奚凌年定当受连累。
窃窃私语被突然出现的尖细声压住,只看太监压道,几排御林军分开人群与堂内,皇上明黄龙袍在白雪中很醒目,仪态威严站这就很有威慑力,可徐梵梨仔细一看发现他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刑部尚书见皇上落座便喝道:“奚凌年,你可知罪!”
小吏颤颤巍巍上堂,还未说话,奚凌年就道:“我犯下的错可多了,不知尚书说的是哪一罪?”
他似不经意间说,看刑部尚书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寒冷刺骨,刑部尚书不知为何背脊发凉,这般的狂傲,就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
皇上脸色不太好,饮热茶的时候突然呛了一口,可把旁边的公公吓了一跳。
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收敛一点,听着旁边漫天的唾骂声,徐梵梨突而急促地咳嗽起来,春泥拿了帕子拍拍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