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拿着根棍子,吹胡子瞪眼道:“孽子,孽子啊,你还好意思出来!平时不成器也就算了,这都到嫁娶的年纪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侯府的脸迟早要给你丢光!”
奚凌年把玩着腰间那块墨玉,闻言只是冷淡道:“行,不要让我去亲自退这婚。”
他神情散漫,就像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老侯爷气得就要冲上去,好在旁边的丫头伶俐拦下了,侯夫人拉着自家的夫君叹了口气:“原本这事也是我不好擅做主张,没有与凌儿商量,反正还未到婚期,我找人去国公府上说就是了。”
老侯爷都快要气笑了:“夫人也知道女方是国公府,这婚事还退得成吗?我明天上朝旁边就是国公爷脸还往哪搁啊?那死老头疼她女儿的很,这么一退婚把他宝贝女儿的名声搞坏了,明天就火烧侯府了!”
奚凌年并未在意,转过身就要走。
老侯爷突然喊道:“那日她敲登闻鼓,全朝堂都听见她为永定将军鸣冤!”
奚凌年背影一顿,他回身望向侯夫人,眼中有些讶异:“你早就也知道了是不是?”
这少年比起几年前高了很多,脸几乎继承了父母最好的部分,站在树下影子拉长,若是京城的少女在此也是会脸红心跳,只是他这些年对谁都冷淡了很多,少了少时的肆意。
侯夫人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几岁,低下头来:“是,看那姑娘也怪可怜的,娘这才答应,上个月才从湖里捞出来好端端就去得罪范僇,虽不知道她是受谁指使才会提那件事,但那五十棍是切切实实挨得。若是没了我们这门婚事她怕是活不过这个月。”
老侯爷沉声:“看那日朝堂上镇国公的表现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他指使的难说。我原以为是凌儿串通她的,但目前看来……这背后还有人。”
奚凌年沉默。
侯夫人满眼泪光地望向奚凌年,仿佛还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儿子:“凌儿,即便你对他无意,但看在娘的份上对她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