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宗主满意颔首,拍拍薛怀瑾的肩膀:“怀瑾,你要记得,法不容情。”
他踏剑而去,薛怀瑾整理好心情,迈入殿内。
他以为他整理好了心情,可实际没有。他想到那个偌大阴暗的水牢,云尘影孱弱的身躯像被阴暗吞噬,骨缝里都生出漫长的孤寂。
他一直以为,他严刑拷打的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生了妄念贪求的罪人,却原来,是一个孤零零漂泊修真界,连死了也不会被家人知晓的、可怜的罪人。
没有人被拷打、责问时没有一个亲友探望,除了她。
偌大天剑宗,好似人人都想她死。
“你的脸色真难看,薛宗主的话就这么令你接受不了吗?”
薛怀瑾抬眸,云尘影已然坐起,仍然瘦骨嶙峋,仿若一吹就断,黑沉沉的眼眸如没有星月的夜空。
明明被绝了生路的人是她,她却好似司空见惯。
锦被搭在她的腿上,两条腿扎满玄素医仙的银针。
云尘影道:“到取针的时间了,你们也不想到拜堂的时候,我还要被人架着去,多令薛家丢人。”
薛怀瑾只当她人之将死,不和她计较,走过去取针:“薛宗主原本对你不错,是你残杀瑗瑗,触了他的逆鳞,他才非杀你不可。”
“是吗?”云尘影冷静反问,“难道不是我身为一介凡女,天资也不出众,在修真界毫无根基,却将要占据薛不惑妻子的位置,他不可能留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