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彼时想着,再怎么慌不择路,能跑的地方可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是回京方向,她要是觉着冤枉委屈,解决燃眉之急找人救命也就算了,上京告状那也不该是和我们遇上的方向。
本来就打算劝一劝阿娘的。
结果也不用我劝,阿娘说她心里有数。
她说这叫做两手准备。
这姑娘要是个好的,我们总不至于见死不救,把人救了,带回京中给她安置妥当,原不费什么工夫,更花不了多少银子,咱们家里又不是出不起,便是养个闲人,也养得起,这是一件善事,积攒福报的。
她若是故意接近,那也必定是有心人特意安排。
带在身边,也好顺藤摸瓜。
反正也没叫人瞧见她,哪怕私下里有什么,外头的人也不会知道。
我也是听了阿娘这样说,才放下心来,没再劝什么。”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摞的话,这会儿说完了,方才觉得口干。
端了左手边黑漆四方小案上的青瓷茶盏,抿着吃了两口茶,润过嗓子,见姜元瞻已经又坐回去,才松了口气:“二兄也太心急,难不成只有你是知事的,我们都是糊涂人,连阿娘都一味犯糊涂,竟不管不顾,把来路不明的人就带在身边,还带回家中安置啊?”
姜元瞻横一眼瞪过去,也懒得理他。
赵霖笑呵呵的揶揄起来:“他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了前次一遭事,如今遇上什么可怜兮兮的小娘子,心里直犯怵呢。”
他话音落下去,姜元瞻脸色就更黑了。
偏好巧不巧的,周宛宁从外头打了帘子进门,只把赵霖最后这句听了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