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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架不住宋清荟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吃也没关系,心情不好的时候恨不能让宋寄把垃圾桶里的都捡起来吃掉。

他实在搞不清楚母亲究竟是什么态度,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同是一把芹菜,母亲的态度却永远不一样。

见宋寄不吭声,宋清荟接着骂道:“你就是这副臭德行,你爸才不要你。他不光不要你,他还不要我,我就是被你拖累的!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臭毛病,算我求你还不行么?你赶紧改了,你乖一点,你爸才会把你接走你明不明白!”

宋寄明白了,今天母亲应该是和父亲通过电话了。仍旧是老生常谈的那些破事,无非就是父亲什么时候来把宋寄接走,还宋清荟一个自由。

只要沾到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宋清荟总是会变成这样。

作为一个被害者,她厌恶这个男人不信守誓言,抛妻弃子。更厌恶因为有宋寄,所以她不得不把生活的重心都挪到这个儿子身上。她的理想她的梦全都要因为宋寄的存在而一再退让,直到缩在这里和宋寄捆在一起。

而作为一个母亲,她又做不到像那个男人一样扔着幼子一走了之。她爱宋寄,希望即便没有父亲也能和普通孩子一样,至少拥有一个幸福和还算轻松愉快的童年、青春期。

两种情绪互相撕扯和拉锯,宋清荟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恶心极了。

谁能想到一个剧院里顶梁柱一样的闺门旦,在家里是个十足的、无法掌控自己情绪的女疯子?

宋寄眯着眼睛吐了口气,尽量去忽略脑门上的疼痛。只哽着嗓音向宋清荟认错:“妈妈对不起,我以后会把芹菜吃掉了,我保证。”

长到十六岁宋寄都没见过他的父亲到底长什么样,更谈不上知道父亲喜欢什么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