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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换了衣裳,但是郑寡妇脸上脖子上和手上的外伤是藏也藏不住的,撞破的额头、脸上被掴的巴掌印、被抓挠的血道子、脖子上青紫的棍伤十分惊人,再加上吊死收不回舌头,真是惨不忍睹。

周卫极在衙门办案几年,没有赵里正的反应,他仔细打量尸体后,点头走进随着赵里正走走出来。

王得寿的妻子鱼氏见他们出来,到东厢房扶着婆婆王胡氏出来,王胡氏此时的脸色极差,整个人病恹恹的,本就耷拉眼皮子更抬不起来了。

堂屋内郑寡妇的几个兄弟四仰八叉地围着八仙桌的残羹剩饭,郑寡妇的爹娘挑门帘从东屋走出来,面带十分悲伤和十二分的怒意。

赵里正和周卫极环视一圈,被王得寿让着往正位一坐,面沉如水。

郑寡妇的娘亲拿出皱巴巴的脏帕子,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直喊女儿死的冤枉。

郑老爹的眼神看看这两人,赵里正他自然认得,旁边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黑脸年轻汉子,他却不认识。

“里正大兄弟,这位是?”

赵里正还未开口,周卫极便有了动作。

他伸手掏出腰间腰牌,用力狠狠在桌子上一拍,“啪”地一声巨响,震得屋内的人都是一哆嗦,老郑家的几个兄弟被吓得腾地站起来,带落好几个碗碟,王胡氏看着地上的碎片,心疼地直抽嘴角。(未完待续。)

第四一六章 我是何人

周卫极坐在王家的堂屋主坐上,目光冰冷,面色黑沉,本就高大壮硕的身躯此时更添十二分的压迫,他排出本来打算去审问梁有思的腰牌,也把方才听了于伯的话,未消下去的戾气全放开。

屋内的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俱是大气不敢出,方才还唱哭俱佳的郑寡妇的老娘,此时吓得坐在地上,自己把自己憋得胖脸通红,硬是不敢咳嗽出声来。

“是哪个要去击鼓见官,”周卫极不耐地问了一句,“嗯?!”

赵里正看看桌子上转了两圈未掉下去的茶杯盖子,吸一口气才说道,“这位是咱们县衙门的周班头,你们不是要见官么,我把周班头请来了,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

周卫极双眸一挑,看向老郑家的人,他看到哪个,哪个就低头,无一敢和他对视。

周卫极紧锁眉头,盯在郑老头身上,郑老头额头冷汗直冒,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哆嗦着道,“周,周老爷,都是些家事,没想到惊动了您老人家……”

赵里正低头一挑嘴角,他请周卫极过来,本就想用他的身份来吓吓老郑家这帮子人,让他们收敛一些的。他们不敢见官最好,见官对两家子都没好处,且对他这个北沟里正来说,村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更不是光彩的事情,能压着自然是要压着的。

但是,赵里正也被周卫极的气势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唬起人来这样可怕。

周卫极正烦着。见这一家人的怂样,更没兴趣待下去,站起身对赵里正言道。“既如此,周某先回去,为阳叔有事再来唤某便是。”

说完,周卫极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王得寿先反应过来,赶紧跟着送周卫极出门,“周二哥。麻烦你跑这一趟。”

周卫极一摆手,大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家门口,他停了一停。又转身向着屋后的山坡走去。

看着屋后收拾整齐的山坡上一排排捆绑好的牡丹棵,想着开荒的一幕幕,想着他和蓝怡在山下的低语温存,周卫极半晌功夫才松开紧握的拳头。渐渐控制住一身的戾气。

他缓步走上山坡。踏着有些陷脚的软土,走过一排排牡丹,走过自己栽下的榛子、栗子等果树苗,大步迈过防野兽的壕沟,走入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