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似乎走得更快了,不过山林之地都是凹凸不平,杂草荆棘丛生的,所以他迟迟没有走到楚千翘身前。
楚千翘只好又道:“孟幺儿?”
喊完便觉得不对劲儿,若是孟景闲,怎么着也得回应她一句才是。
于是心下不妙,楚千翘赶紧转身,想循着自己做好的记号回去,哪知道才一转身,便让人从背后捂住了嘴巴,她立刻舞着刀刺过去,便听到身后人极低的声音
“翘儿。”
她一怔,小刀应声落地,跳动的一颗心霎时归于安宁。
孟景闲没有给她伤春悲秋的时间,立刻扣住她的手,动作迅速地将灯罩打开灭了灯火,然后带着她似乎乱窜,却又很有规律地左拐右绕,终于摆脱了那团厚重的雾气,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山洞。
孟景闲重新点燃烛火,让她在山洞里一处光滑的石块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的糙石块上。
楚千翘借着火光打量了一下山洞,发现有烧过柴火的痕迹,而且孟景闲一路过来轻车熟路,显然是在这里住过几天了。
一时间,一腔担忧化作了委屈,楚千翘冷冰冰地说道:“你没有失踪。”
“为何不早点回军营。”她又接了一句。
孟景闲丝毫不在意她冷冰冰的态度,此时笑得眉间眼梢都是欢喜:“你担忧我都担忧到孤身进来寻我了,就不能给我一个笑脸,像我此时这般?”
楚千翘被他欢喜的笑意所感染,脸色也板不下去了,却仍旧没有笑:“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不,至少你没有。”孟景闲话带暖意,“否则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进来找我?”
“我来替你收……”话未出口,便觉得不吉利,楚千翘堪堪咬住舌尖,转了个话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刚刚那个人影,是谁吗?”他却反问道。
楚千翘蹙了蹙眉,思索一番之后只能摇头。
“韦蕴凉。”
“什么?!”楚千翘一惊,她并没有得到韦蕴凉也失踪的消息。
“韦蕴凉率兵伏击我,我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也引诱了进来。为了避免扰乱军心,云国那边应该瞒下了这件事情。但是,韦蕴凉是韦博唯一的儿子,自然想派人来搜查这里,然而这样势必会扰乱军心,云国以攻楚为先,自然不肯分去兵力。现在云国和韦家想必已经内讧了。”孟景闲看着外面沉沉的黑暗,“只是我被伏击时受了重伤……”
“你受重伤了?伤在哪里?”楚千翘心头一跳,连忙挨了过来。
孟景闲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嘴角微翘,抓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腹部:“这里。”
楚千翘不敢太用力,只略微碰了碰,其实包扎好的刀伤根本碰不出什么来。
“痛吗?现在怎么样了?”
孟景闲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前几日还暂时不是韦蕴凉的对手,所以我只好先躲藏起来。好在这种森林我足以应付,但是韦蕴凉从未跋涉过山野之间,所以一直迷路走不出去,正好给了我休整的时间。现在伤口已经大好了,我原本就预备今天晚上伏击韦蕴凉,没想到倒将你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