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依然耐心温柔,江辅秦却忽然红了眼眶,抱着怀里的人放在床上,埋进他颈间。

明天就要手术了,对方就要一个人被推进冰冷的手术室里去,把一切都交给医生和命运来决定。术中可能并发大出血,可能出现神经二次损伤,麻醉有呼吸抑制的风险,术后的效果也未必就一定会尽如人意。

医学材料都是用来规避风险的,自然会把可能写得齐全,江辅秦原本就担心,被上面写得内容引得愈发不安,用力收紧手臂:“我当初要是学医就好了……”

“还是算了,你要是真学了医,等你熬到能给我主刀做手术,我大概也差不多到了该坐轮椅的年纪了。”

苏时含笑温声打趣他,江辅秦脸上总算显出些笑意,在他颈间又蹭了蹭,闭上眼睛趴在他肩头:“其实就算站不起来也没关系,我陪你一辈子,一辈子都抱着你。”

手术出风险的可能性不大,失败的概率却不低,一旦失败,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恢复的机会,现在的稍许进展也都会回到原点。

苏时知道他的心思,把人往身旁拉了拉,调整过姿势放松地靠在他肩上:“我知道。”

他的语气轻巧笃定,没有半分存疑,捞过对方的手,稳稳当当地握在掌心。

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落到什么境地,剧情人设有多复杂,对方都永远会循着本能找到自己,然后不由分说地融进自己的生活,近乎顽固地守在心底,一定要把那些灯都一盏盏点亮起来。

于是连疼痛都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