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席上,青年的身影绷得笔直。良久,终于缓缓抬手摘下助听器,朝他深深弯下腰,不动。

听力的受损不只是对于音量的不敏感,即使配带助听器,也没有办法恢复最本真的效果。

他已经不能再分辨音色的细微差别,不能再敏锐地感受到旋律变化,甚至已经听不见部分频率的音域。

老者目光微凝,望着他良久,眼中露出油然惋惜,长叹一声。

苍老的叹息声响在安静的法庭上,叫人心里一颤。

法警目露不忍,快步过去,将青年单薄的身体扶起来,安慰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朝他做了个戴上助听器的动作。

“不必戴了,我的话并不能改变什么。这种判决,听见又有什么意义?”

郑星云淡声开口,朝法官再度颔首:“对于今天打乱法庭秩序的行为,我很抱歉,诸位有劳了。”

说完,他竟然起身就走,径直离开了法庭。

作证的几个教授面色青白不定,却毕竟已经拿了天娱的钱,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坐下去,等待着法庭的宣判。

原告方证据链完整,被告自愿放弃辩护,案子甚至不需辩论,就已敲定了判决。

可有了郑星云的那一番话,无论判决是什么结果,似乎都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