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玦走进内室便看到朝夕冷肃的侧脸,她擦琴的手又稳又沉,一下一下,将每一根琴弦都照顾到,任何时候她都会保持冷静模样,一如此刻,她本生的一张明艳精致的脸,一颦一笑都是叫人惊艳,可她偏偏不会别的表情,凭白的让人心中发憷。
商玦脑海之中一道人影一闪,顿时想到了姬无垢,他眸色微沉,缓缓地走到了朝夕身边去,递上一份军报,而后道,“晋国已经撤兵了。”
朝夕扫了一眼,并未接,“我想到了。”
商玦瞬时将那军报放下,而后道,“送聘礼的队伍还有十多天到蜀国。”
朝夕擦琴的手一顿,抿唇未语。
商玦一眼扫向朝夕的脖颈,发现幽鹿玦不见了,他眸光一扫,转身看向床边的高柜,他二话不说径直走过去,将左起第一个抽屉打开,果然幽鹿玦正静静地躺在里面,他拿着幽鹿玦走过来,倾身便给朝夕戴了上,“此物你不要离身。”
他的气息静在咫尺,朝夕身子一僵,而后才道,“此物太过贵重。”
商玦将幽鹿玦为她系好,这才直着身子远离了她两分,“这是孤给你的信物,自然要贵重,孤要聘你为夫人,自然要拿世间最好之物。”
朝夕擦琴的手顿住,默了默才道,“可你我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
商玦弯了弯唇,“孤说过,便是做戏,也要做的十二分像!”
朝夕无话可说,低头看了看挂在自己颈间之物抿紧了唇,片刻之后她站起身来,又小心翼翼的将天荒琴套了起来,做完这些,她倾身去看她的棋盘,这幅棋已经多日未动,每次不过添一二子成新的棋局,到了如今,白子被黑子吃掉大片,虽无回天之力,却还需黑子收了大网方才能定下胜局,朝夕看着黑白的棋盅,不知道此番该添白子还是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