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期待她能够有意见似地,用一种略带深意的眸光鼓舞着她。
可惜,虞子婴却道:“自然是同意的,不过只是关于此事我们瑛皇国有三点需要补充。”
怒重新坐回牧骊歌旁边,斜睨了那微怔一下便恢复若无其事的牧骊歌,单腿撑臂,微仰起下颌,勾勒起眉梢轻笑,摆出一副愿闻其祥的模样。
虞子婴看牧骊歌没有第一时间反对,便了解他这种人心性谨慎,走一步念十步,他亦想知道她会补充哪三点,若是与他们瑛皇国有好处便顺其自然,若与他心意不合,到时候他才会主动插话。
“第一,离开的时间由我国来定。”
牧骊歌啜茶满意一笑,而怒无所谓地颔首。
“第二,在鬼蜮国停留瑛皇国的这段期间,希望怒侯承诺不得对瑛皇国的任何一名民众动手,且我瑛皇国若遇上麻烦事情,希望鬼蜮国将瑛皇国会供你军队吃住的费用折算成一种庇护,当然期限是在你们离开的时候终止。”
怒笑容缓缓收敛,深深地看着虞子婴,道:“真了不起啊,还真是事无矩细都精算到位了,损耗与精益都补充上了。”
“刚才你那一句话说得很正常,牧晓凤的确是很受宠,虽然牧晓凤不一定能够做好一位公主,但至少她想做好一位哥哥的妹妹。”虞子婴这句话是对牧骊歌说的。
牧晓凤的确并不是一位好公主,但她对老皇帝跟牧骊歌是报以同等得到的爱,否则当初两国联姻凭她的任性,何以会乖乖地跑到朝渊国去嫁一个对她而言从未见过面,甚至外界传闻凶残暴戾的人?
牧骊歌掀直的睫毛微颤一下,并未看向牧晓凤,但神色略带几分松懈与温柔。
“第三……”虞子婴顿了一下,看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她才加重语气道:“在出发前这一段时间本宫希望怒侯能够尽量陪在本宫身边。”
牧骊歌表示对前面两个提议都十分赞同,甚至又不勉生出一种吾妹初长成的自豪感,但一听到最后一个补充,直接又被打进尘埃。
从刚才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两人间的氛围让人觉得很难插入,看似打情骂俏,又饱含这种紧密熟悉的联系,但牧骊歌肯定这两人之前绝对是不认识的!
不过什么时候牧晓凤如此胆大,敢对恶名在外的鬼蜮国千人斩怒侯如此不忌讳,连他有时候面对他都觉得压力甚大……或许是她久居深宫,不了解鬼蜮国怒侯所代表的意义吧,牧骊歌只能这么想了。
“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对或拒绝,而是饶有趣味地笑眯眯地问道。
虞子婴直言不讳道:“你现在很危险,本宫必须亲自看紧得点你才行。”
没错,她感受到了,他身体内那像虫子一般躁动不安的杀意渐渐有些控制不住弥溢出来,盈满则亏,她知道那是被玄束控制的力量快到临界点了。
据她观察,怒跟另外的七罪稍微有些不同,他体内的玄束快被他渐涨的力量撑破,但这绝非一件好事,因为最终的的结果不是他体内的力量涨爆造成他经脉俱毁而亡,就是他身上的玄束破碎,而他从此变成一个只懂杀戮失去人性的怪物。
时间很紧,没错,怒身上的时间比她想像之中还要紧。
要救他,要替他解除玄束的话,她必须加紧步调。
将他留在身边朝夕相处的话,既可以温养感情,亦可以令她更了解一些关于七罪身上玄束破除了新增的那道纹络刺青的事情。
“呵呵哈哈哈哈——好,既然宝黛公主如此盛情相邀,拒绝一名淑女可不是一名贵族该有的风范,那本侯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晓凤……”牧骊歌那张狐狸脸的笑退却,他抿着嘴角。
“皇兄,早上的事情还有最近你新登基朝政的事情,皇妹是无能用力了,所以你就全心全力地去忙你的事情吧,你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管别的事情了,所以怒侯的这段时间就由我来招持吧。”虞子婴打断了他的说辞。
牧骊歌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晓凤说得没错,虽然他不知道她有几分真心,但却是难得她起了心思想替他分忧解难,但是……“你还是一名没有出阁的公主,怎么能……”单独与一名男子……
“皇兄,难道你以为我还有名声吗?”虞子婴颇为古怪地看着他。
牧骊歌脸皮一颤,这种事情……她有必要用这种类似自傲的语气说出来吗?
实在拗不过她,就像以往一样,只要她坚持的他最终大部分都会选择妥协,最后他揉了揉涨痛的眉头,苦笑一声道:“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的“后悔”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