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他对孩子的疼爱众目所睹,若孩子出点什么事,谁也不会疑心到他,——他甚至什么都
不需做,只需有意无意地让孩子哭闹惊惧。
一旦病发,如此幼小的婴孩,服药针灸都难施为,必定凶多吉少。
宋昀显然也在赌,赌韩天遥输得起多少,敢不敢拿他从未抱过的骨ròu和已经另嫁的旧日恋人冒险。
韩天遥如一尊墨青的石雕,定定地立于幽暗的大殿中。
他的黑眸一点点地幽沉下去,似暮云满天,渐掩去天地间所有的光亮。
许久,他抬眼,向宋昀行礼,慢慢道:“臣会把聂听岚的日志令人转交皇上,并妥善安置她的侍女,绝不会让皇上费心!”
宋昀微笑,“那么,京中之事,南安侯也不必挂心。朕只盼南安侯能助朕收复中原,一雪前耻。卿可一展抱负,朕能振兴大楚,才是两相得益的事。还有,韩家的富贵前程,朕也不会有丝毫亏欠。朕并不希望在史册上留下暴君、昏君的恶名。”
言外之意,即便君臣已有嫌隙,为身后声名计,他也不会因此报复韩家。韩天遥将会得到与他功勋相匹配的高位和财富。
韩天遥轻轻一勾唇角,终于有一抹清冽的笑,“臣无需高位财富,只需皇上为我重建一座花浓别院,供我隐居终老即可。臣出山为官,一为报仇,二为驱除外虏。如今济王已逝,施相……只怕也不远了吧?班师之日,便是臣功成身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