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借着太后说事,用意却再明显不过:想留下这个女儿。
十一目光有些飘忽,侧过面庞并不与养父母对视,却正见到宋与泓不知兴奋还是担忧的目光,以及宋与泓身后韩天遥那幽杳的深眸。
宋与泓自有城府,但在十一跟前,他始终一泓可以看得到底的泉水,再怎样激荡奔腾,都不曾掩饰过他的底色;而韩天遥却似深不见底的幽潭,独处高崖之下,习惯性地波澜不兴,宛若一潭静水,并不容人看清其中的漩涡。
但到底是他不肯让她看清,还是她不愿意走得他身边去细看?
即便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此刻她都能看到他幽深眼底萦出的丝丝暖意。
于她是个艰难的抉择,于他则轻易得很。
无论她做出的是怎样的抉择,她的身后将有他。
十一低头压住自己的额,慢慢地揉着,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已全无谈笑制敌的潇洒和利落。
宋昀在侧叹道:“听闻琼华园一直有人整理打扫,至今花木葱茏,屋宇齐整。可惜碧玉之堂空在,琼华之室虚守,却两年都不曾等回主人。”
十一听得他声音委婉温和,不觉心弦微颤,举目而望。
宋昀如今贵为晋王世子,以晋王那等病弱不能视事的身体状况,想来很快就能成为当朝最尊贵的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