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心地转过头时,张校尉用力地拍着马臀,欲要驱马赶上前来说些什么。
我看得到他目光里的焦灼和担忧,向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喜欢一个人,自然希望他活得好好的,而不是做拖累他的祸水。
张校尉眼睛里有晶莹闪过,忙转过了头,若无其事地揉揉眼睛,仿佛只是被雪尘迷了眼。
雪还在下,没完没了地下着。
这个大年初一,果然不是个吉利的日子呢!
远远有零落的鞭炮鸣过,吹在风里,也是凄凉了。
所谓雪舞冰川,银装素裹,不过是天地都着了层孝衣,悲泣着谁的离去而已。
手指仍在他腰间轻轻摩挲,可触感却已麻木,只能靠我的想象,想象这不知多少个夜晚曾与我相偎相拥的躯体,如此紧致,如此流畅,如此有力……
我感慨地叹息:“天重,我真的想和你生一个男娃娃,再生一个女娃娃。”
唐天重道:“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很快便能重新有我们的孩子了。生个男娃娃须得像我,生个女娃娃……嗯,也得像我才成。如你这般娇娇弱弱的,将来必定受委屈,我不放心。”
我的胸中憋闷得涨疼,用力吸入的空气,仿佛半点儿都没法进入肺腑了。眼前有盔帽中脱出来的发丝来回地拂着,视线便越发地模糊,连心神也阵阵地恍惚,耳边的风声时而清晰,时而静谧。
我无力再拥住他,慢慢地垂下手,靠在他背上轻轻道:“天重,我困了,想睡了。”
唐天重便急急道:“别睡!这么冷的天,小心着了风寒!何况马背上这么颠,怎么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