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微微咪了咪眼,似觉得太阳太过晃眼,然后拣起一根树枝,递给碧落瞧:“看,这是白杨的树枝。”
他举起,在身下的岩石上一磕,坚硬的树枝顿时折断成两半。
碧落迷惘道:“这树枝很硬啊,不过禁不起用力拗折。”
慕容冲清雅的面容上又闪过了惯常的微笑,温和无害:“是,杨枝硬而易折,柳枝则屈而不断。”
碧落恍然大悟:“冲哥,你……你有意在放纵济北王的骄纵!他那等刚硬而又暴戾的性子,怕……怕早晚会有人会用力拗折!”
慕容冲笑而不答。
而碧落心底忽有一道冰水侵过,不由喃喃道:“可冲哥,济北王……是你兄长!”
慕容冲闭上眼,又是风华绝世的一笑:“对,我这个兄长不断告诉我,我丢尽了慕容家的脸,我没资格领兵打仗,只怕……他甚至觉得我不配比他幸福吧?”
慕容冲挽着碧落站起,对着沉沉山影,叹道:“所以,他才看见我们在一起便不舒坦,即便我已一无所有。”
是这样么?碧落惘然地想着。
也许是吧?现在的慕容泓,手握十余万兵马,虽是威风凛凛,可看起来的确很孤单。那两粒被他扣在脖子上的透明舍利子,看起来极像两滴眼泪,随时随地会滚落胸前的两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