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脖,冷酒入腹,似化成了火焰,烈烈焚着五脏六腑,疼得她躬起腰,几乎喘不过气来。
镜子里映着她因扭曲而失去端庄的面庞,以及身后凄清的屋宇。
从她坐上这人人敬仰的母仪天下的位置,这样的凄清便如影随形。
哪怕她至尊无双的夫婿白天笑颜以对,温和有礼,也抹不去她一天天、一年年的琐窗烛暗,孤帏夜永。
不论在往日的昭和宫,还是在今日的德寿宫,永远这般冰寒如铁,冷寂如死。
总以为她会等到某一天,某一天武英殿里的那位素衣人影受不了他那同样冰寒冷寂的殿宇,能够走近她,抱住她,与她相偎取暖……
可终究连那样的念想也不得不抛弃了。
往日属于她的那座殿宇换了主人,却开始热闹了。
不论是寒冬腊月,还是春寒料峭,始终温暖如春。
那对小夫妻的其乐融融,将很快变成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
可惜这一切已与她无关,那寝殿已更名为瑶光殿。
她的侄女被打入冷宫;如果可能,下面慕容家更多的人会失去他们已经拥有的一切。
慕容雪的目光全得阴冷,冷得便如屋外森森刮过的刺骨寒风。
她桀桀地笑,“你们以为,以为真能那么轻易便拥有那一切吗?做梦!做……梦!醉霞湖,呵,且看鹿死谁手!”
冰冷的窗外,沈南霜隔着窗纱上扎破的小洞,惶恐地盯着与平常判若两人的太后,慢慢地退着,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