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思量片刻,抬头,看到门上依然映着的影子,有了主意。

门内青年正闲闲地等着望月再跟他说话,他对她也无所求,只想她现在和自己说说话就好了。听一听阿月妹妹的声音,杨清就觉得即使几日辟谷不吃饭,也能坚持下去等到掌门师伯。

望月好久不说话,杨清就有点失落。

然忽然间,他看到门上映着的黑乎乎小影子。

不觉定睛看去——

扑棱一双翅膀,一只小鸟从下方飞了上来,在一片雪白的布窗上跳跃。

再枝桠丛丛,从小鸟下方,长出了曲曲折折的树枝树叶来,随风扑朔,鸟儿站在枝叶间,低头梳理自己的翅膀。

伴随着的,还有少女掐尖了声音的清脆嗓子,“我是一只麻雀,从大森林里,妈妈不要我了,我出来冒险……”

杨清:“……”

他看得目瞪口呆,刹那,震撼过后,眼中写满了笑意。

望月半蹲在门前,两只手从下方伸出,灵活地在门窗上映出影子来。她的一双手,就扮作各种好玩的事务,有鸟立在枝叶间,有两只鸟互相打架追逐,有老虎追着鸟儿飞……她的那只小麻雀啊,真是了不起,被演绎的,硬是从大森林里,跑啊跑,逃啊逃,逃到了人类的世界。

她的声音也可爱,给小麻雀配音,叽叽喳喳。一个人说话,跟十几个人一起说话一样。

杨清第一次知道,情感丰富的人,内心活动能丰富到,演出一场大戏来。

小麻雀在窗影子跳跃,扑腾又吵闹,杨清揉了揉额头。他虽然爱玩,但素来有些怕吵。盖是幼年经历留下的阴影,小时候的事情很多不太记得,但也许是因为幼年时期亲见父母被杀,怕人多、怕人说话的毛病,到杨清现在,还时常冒出来,让他头突地疼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