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画像,自然知道这就是这次行动的目标,看样子他似是正在运功的模样,如同没有发觉自己的到来,双目紧闭,神态安详。
是叫人去还是自己上前上了他?
黑衣人心中闪过一丝疑问,能杀了楚宇晨无疑是巨大的功劳,可他就这样坐在这里,到底是个机会还是个陷阱?
万一呢……万一这并非一个陷阱,而自己能够成功杀掉他,想象着杀死楚皇的荣耀,想象着同伴倾慕的眼神,黑衣的双眼放光。
就他在幻想着自己能立下大功的时候,杨楚若瞅准了机会,从凳子上一跃而下,整个人扑到了黑衣人的背上,一手勒住黑衣人的脖子,另一手中的匕首狠狠插进了他的脖颈之中。
匕首穿破皮肉,给杨楚若的指尖带着奇异的阻力感,看来此人竟知道在一瞬间绷紧身体给阻挡匕首的深入。杨楚若的俏眉微皱,可惜,这并不是普通的匕首,而是削铁如泥的宝刀。
使出全身力气,猛然一刺,勒住黑衣人脖颈的手变拳为掌捂在了黑衣人的嘴上。
可怜这个还没从白日梦中醒来的小喽 ,顷刻之间,就化作了刀下亡魂。
杨楚若紧紧按着他的身体,直到他停止了抽搐,这才松开了手,只觉得手脚一阵酸软。幸好,幸好当时这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若是他稍微机警狡猾一些,只怕自己也很难藏住行迹。
虽然现在危机暂时化解了,杨楚若却知道这才是个开始而已,杀一个小喽 并不会为他们争取多少时间。毕竟,这个小喽 如果没有按时回去,对方自然会觉得事情不对,派人来查看,她与楚宇晨的行踪还是会暴露出来。
杨楚若握着染血的匕首,看了一眼楚宇晨,只见他竟然完全没有被眼前的杀戮所影响,这才松了口气,她心中最担心不过的,就是楚宇晨会走火入魔。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高手运功之时,身边都需要有人护法的缘故。一是高手运功之时物我两忘,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此时若是有人行刺,只怕比杀死一个三岁的幼儿还要容易几分。
二则是防止运功之时有意外突然发生,收到了惊扰。高手运功时内息游走于经脉之间,需要全神贯注,若是有片刻的分神,则很容易出现误差,导致内息入错了经脉,走火入魔。
杨楚若自己也是高手,自然知道此间的凶险,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惊动楚宇晨,而是选择了由她来对付那名负责搜索的黑衣人。
半晌之后,楚宇晨感觉到自己的内息已收回了大半,这才睁开双眼。却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染血的杨楚若,吓了一跳,一跃而起冲到杨楚若面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她竟然受伤了?在刚才自己运功之时?为何自己没有听到一点声响?
楚宇晨心中焦急不安,看向杨楚若的脸庞,却发现她脸上并无痛楚神色,心下稍安,这才发现房门口竟然还有一具倒地的尸体。
杨楚若看着楚宇晨睁开了双眼,刚才还紧绷着的心骤然松了,又见他一跃而起,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自己面前,知道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不少,心中更是安定。
含笑说道:“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当下将刚才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才说道:“我怕他惊扰了你,所以,就杀了他。”
她说的无比轻松,似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但楚宇晨听在心中却不由得暗暗后怕,此时的杨楚若身无内力,却要对付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其中艰难和危险可想而知。她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出来,自然也是怕自己的担忧的缘故。
暗暗后悔刚才厮杀之时的不遗余力,否则的话,她又何至于如此冒险。
杨楚若看着楚宇晨脸上的愧疚神色,握住他的手说道:“宇晨,狮子搏兔尚且要用尽全力,何况当时那女子以我的性命相胁迫,你自然会急怒交加,出手毫无保留。说起来,还是我拖累了你,若是……”
“别胡说!”楚宇晨阻止了杨楚若说下来,昂然道:“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取走了我夫妻的性命不成?你就算身无内力,他不也还是命丧你手?”楚宇晨朝着那尸体随意一指,这才说道:“论见识,论智谋,论决断,我的妻子又岂是一般女子可比?”
杨楚若笑了起来,心中这才觉得真正安定了下来,不错,楚宇晨说的对,他们夫妻联手,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敌人是不可对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