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光是一想到,心就快要焦急的纠起来了,仆人们是拦都拦不住,眼看他就要破门而出了,门却在此时打开了。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人出现在了这里,托尔和拽着他的几个仆人都愣住了,托尔最甚,脸色瞬间当时就变得惨白了起来,嘴唇更是抖的不行,颤了半天才出了声响:
“伯……伯纳修大人。”
他声音刚出,空气中便传来了响亮的巴掌声。
托尔被打偏了头,脸颊更是火辣辣的刺痛,但他一言不发,没有半句怒气怨言,双眼内只有惊慌和不安。
伯纳修抬脚进了屋,他身后的仆从们也陆陆续续跟着涌进屋中,原本空荡的客厅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
伯纳修抬眼打量了一下室内的环境,随后转头对着僵站着的托尔道:“她呢。”
他慢条斯理的摘掉左手的手套,仆从立刻给他递过来一只崭新的为他带上。
伯纳修将原本的手套扔在地上,随后缓声说道:“不要以为因着你父亲的情面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托尔,你这次真的惹恼我了。”
伯纳修的神色说不上难看,从表面上来看他还是那个优雅从容的伯爵,穿着得体的衣服,梳着整齐的头发,连皮鞋也都是擦的一尘不染的干净。
但托尔却明白,伯纳修出现在了这里,就代表他明面上跟新皇撕破脸皮了。
等他回去以后新皇立刻就可以拿这个为借口寻他的把柄,这样一来他的位置就从主动变成了被动。
极大可能会被新皇控制住。
“抱歉,伯纳修大人。”托尔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祸,他默默低下头,神色忧伤又痛苦:“我真的很抱歉。”
伯纳修看见他这副表情,眼眸微微一敛,表情也从原本的从容淡定变得冷淡。
“不要告诉我,她在你这里发生了意外。”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托尔痛苦的半跪在地上,双手捂住头无助的低泣了起来。
“是我……”
他还要接着说什么的时候胸口忽的一痛,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重重的撞到了墙角上。
□□和墙壁的碰撞让他闷哼出声,随即重重的滑坐在墙边咳嗽了好几声。
托尔的仆人们想上前扶起少爷可却被伯纳修的仆从挡住。
比起托尔的仆人,伯爵带来的人显然更具备军事力量,无论是从冷锐的铠甲亦或是人手配备一个长剑的模样来看,这都是一个更合格的武装力量。
这不是他们所能抵抗的。
伯纳修走近托尔身侧,他缓缓俯下身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她出了事,我跟你保证,瓦提这个姓氏从此不会在城中出现。”
瓦提是托尔的姓氏,也是如今新皇的姓氏,伯纳修的这句话很好懂,托尔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又咳嗽了几声,眼里不仅仅是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泪,更多是愧疚和痛苦。
“伯纳修大人,我都明白的,这都是我的错,如果莉绪小姐出了事,我愿意陪她下去。”
“你有什么资格。”伯纳修瞧都没瞧他,眉眼里满是一个伯爵应有的傲慢与不屑,他直起身对着仆从道:“将这个村子都搜一遍。”
“如果搜不到……就把他们都杀了。”
伯纳修抬眼看向窗外,此时夜幕微深,一轮不甚清晰的月亮挂在空中。
他目光幽沉,神色竟比月色更寂冷几分。
阮絮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这大概是通过某种动物传播的大型瘟疫,发病迅速潜伏期短,所以她觉得就算不用治疗,等那些全都得病的人死了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事了。
虽然这很残忍,但起码把一整个村子的活人都搭上了更好。
最主要的是,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根本没有那么有效的治疗方案。
或许光明魔法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哪有光明术士愿意来这里给那些人看病,就算有,也未必就能根治。
最多也就是延缓他遭罪的时间让他多活几天吧。
阮絮很冷静的分析了一遍,然后给了牧师最好的解决方案。
牧师显然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她的建议,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些人还活着,那么他们就都有存活下去的权利。
阮絮准备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她则是转身将这套简陋的防护服脱下换成自己的衣服用肥皂洗好手和脸以后就出去了。
走了这么久,托尔应该要着急了,她最起码得回去报个平安。
如此想着阮絮趁着月色一路按照记忆回到了那栋房子。
还没进屋她就看到了屋里亮着的橘色灯光,这让她心里小小的愧疚了一下,所以她开门后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抱歉啊,我……”
后续的话没说出来就停顿了在了嗓子里。
第一,她是被屋里塞满的人震惊的到了。
第一,托尔的脸看起来像是肿了的发面饼,而且那副可怜兮兮的站在后面的样子真的很想让人笑。
第三,坐在客厅中间椅子上双腿交叠手指交叉握着坐姿优雅的朝她看来的那个人怎么好像是她上司?
“伯纳修……大人?”阮絮半信半疑的出声道。
她声音落下的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被抱住了。
那个原本端正坐在椅子上的伯爵大人,看见她以后用优雅又不失速度的步调朝她走来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感觉自己的耳朵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对方的心跳声也那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炙热又勃烈的跳动。
“你怎么敢跟他们在一起。”她头顶上传来他似乎责怪但又不敢说重话的语气。
“万一你要是被染上了怎么办。”伯纳修将她从怀中带离,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一双黑眸盯着她的眼睛道: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阮絮被这三连追问搞得一头雾水,她动了动唇懵逼的说道:“这不是伯爵大人让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等疾病消失了,伯爵大人的名声就会扩散,到时候……”
“不,你听着。”伯纳修打断了她的话,他双手按紧她的肩膀,那对黑色的眼眸沉静的像是永黑的夜一般漆黑,他眨也不眨的盯着阮絮道:“那些都不重要。”
“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自私一点。”
“照顾好你自己。”
阮絮一怔,她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听对方唇里吐出清晰的字句。
“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将他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