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顿时明镜似的,心下冷冷一笑。
“我将苓珠小姐安置在豫衡城做一外室倒是无妨,左右上柱国不说,我不说,谅我家中那两位夫人也没地儿知道去,可上柱国何等身份,若被人得知义女委身于他人做一外室,上柱国您的颜面何存?”陆沉轻轻将怀里哭啼不止、娇柔可怜的苓珠推开,假惺惺的叹道:“苓珠小姐的心意,陆某心领了,可陆某实非良配,苓珠小姐这般才气身份,便是嫁到皇室都是绰绰有余,陆某怎能坦然让你做一区区外室。”
苓珠有些错愕,似乎是没想到陆沉竟如此铁石心肠。
陈幸之猛然拍桌而起,瞪圆双目,怒道:“你竟敢如此不识抬举!”
栾寒寺等人坐着没动,但随后便俱向陆沉投去冰冷的目光。
陆沉淡然自若,说道:“上柱国火气未免也太大了。”
陈幸之粗暴的将苓珠揪了起来,冲陆沉冷然道:“老夫说过,老夫送出去的东西,绝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若是不收,那她也就没有必要活着了!”说罢将苓珠猛然推开。
苓珠跌倒在地,摔伤了膝盖,面露痛苦之色,眼泪滴答滴答流了下来。
陆沉神情阴冷,目光锐利的看向陈幸之,说道:“上赶着不是买卖,上柱国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何苦喊打喊杀,有失身份。”
计无成尖声说道:“陆主使恐怕还不知道我家大将军的脾气,说一便是一,如果陆主使铁了心不给面子,苓珠姑娘即便是大将军的爱女,大将军也决然不会心慈手软。陆主使,您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一位柔弱女子,在你面前香消玉殒么?”
陆沉不是铁石心肠,可同样也不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性,但瞧倒在地面的苓珠楚楚可怜,想来她也是身不由己,如若自己拒绝,只怕陈幸之当真会要了她的性命。
再就是,陆沉也摸不清楚,这陈幸之盛怒之下,有没有胆量连自己这个大齐主使也一并杀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陆沉虽然吃软不吃硬,且最恨受人威胁,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别人的地盘上,强硬不肯让步,实在不是明智的举动。
罢了。
就当日行一善了。
这女子看着也是可怜,等带出去,随便找个人家打发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