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朋辉看清每张床头上的护士呼叫键,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早知道如此,他就让沈一鸣去高级的单人病房了。
张助理知趣的拉上隔离帘,娄朋辉弯下腰,在沈一鸣耳边低声问;“来的人是谁?”
沈一鸣睁开眼,气息有点不稳,没立刻说话。
“还有,你被撞之前说周瑞安?到底什么意思!”娄朋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险些漏跳一拍。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害怕。
沈一鸣转动充血的眼珠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考虑。
“你不用装,我知道刚才来人了,他们问了你什么,”娄朋辉等了几秒,看沈一鸣光眨眼不说话,他不信沈一鸣不能说话,觉得他应该是又被恐吓了,所以惊吓连带愤怒,决定当鸵鸟逃避。
娄朋辉脾气刚上来,又想起周瑞安劝他的话,不能跟沈一鸣来硬的,循序善诱。
对,小玩意儿说得对,娄朋辉起身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之前在饭店跟沈一鸣吃饭时不是聊得挺好吗,那是个好的开头,一定要控制脾气,等一切搞定在揍他也不迟。
“你的病房都是我在支付费用,”娄朋辉重又低下头,换了个较平和的语气;“还有手术费,icu,都是我,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管你的死活,沈姨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她被关的这几天也要费用,你们娘俩什么忙也没帮,花了我不少钱。”
沈一鸣听到这,眼神活络了些。
“我的要求也不高,刚才走的那批人,他们问了你什么,还有那天你的话只说了一半,我要听下面的,”说完这些,娄朋辉抬头看了看隔离帘;“别指望你的这些穷病友能帮你垫付,医生们每天生离死别见的多了,没工夫搭理你,配合我的工作,我就送你去单间接受更好的治疗,你的主治医生一个人盯好几个人,他顾不过来,你妈妈也是,没有我送钱,她饿死也没人管。”
沈一鸣的呼吸变得粗重了,娄朋辉想起来什么,又加了句;“沈一伊也失联好久了,不过没人在乎,大家都自身难保呢。”
听到这,沈一鸣长叹了一声,微微把头偏过来,艰难的看向娄朋辉。虽然一直是貌合神离的一家人,但以前至少衣食无忧,都是些富贵烦恼,可就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所有人散落在各地自身难保,更别说见面,只能仰仗他人的施舍过活,沈一鸣从没想过,这样残酷的戏剧性情节会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