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他在马背上回头,看到身后伫立在夜色中的圣城,听到来不及出逃的百姓绝望的嚎哭声,等瓦罕可汗攻入城,这些百姓都会成为北戎铁骑马蹄下的冤魂。
“回去。”
他拨马转身,手持佛珠,淡淡地道。
黄沙慢慢无垠,他以智计大破人数倍于己军的北戎大军,瓦罕可汗不仅惨败,还险些丢了性命,狼狈不堪地下令撤军。
他勒马阵前,一袭袈裟,猎猎飞扬。
僧兵、近卫军和百姓恭敬地跪于他的脚下,那一刻,他拿回了君王的权柄。
赤玛欣喜若狂,带着亲兵闯入张家,抓了张家上下几十口人,她把他们押到当年先王后死去的广场,一个接一个地砍了他们的脑袋,她杀红了眼,连毫不相干的张家远亲也不肯放过。
他阻止了她,让她放了无辜被牵连的张家族人。
赤玛歇斯底里,尖叫,怒骂,诅咒。此后,只要见到他,她就嘲讽:“你学了佛,彻底冷了心,眼里根本没有俗世感情,你凉薄,绝情,冷血!果然是出家人,罗伽,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做孤家寡人!”
苏丹古上阵杀敌,佛子震慑世家,他行走于血泊和鲜花之中,皮开肉绽,踽踽独行。
他心中有道,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和认同。
世家豪族不甘于被压制,阳奉阴违,口蜜腹剑,朝堂波云诡谲,豪族互相倾轧,王庭内忧外患。而北戎不断壮大,瓦罕可汗重用海都阿陵,海都阿陵骁勇善战,虽然没什么学识,却文武兼备,敢用奇谋,为北戎开疆拓土,屡立奇功。
只要他还活着,瓦罕可汗攻不进圣城,但是他几次被功法反噬,已近油尽灯枯,出席法会必须由近卫抬着出去,而海都阿陵如日中天,一旦海都阿陵继任北戎的大汗之位,王庭危矣。
他想要趁海都阿陵还没有掌权之前带兵攻打北戎,削弱北戎兵力,为王庭争取喘息的可能。
大臣极力反对,他们轻视、敌视部落骑兵,不愿和部落兵配合,他心力交瘁,短时间里无法组织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