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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烙印有银色蔷薇花的墨绿色画夹。那厚厚一摞每月按时寄送的时装杂志。那最新鲜出炉的每个著名国际品牌的时装秀录像。那源源不断供应的各种画笔、颜料、纸张、布料、裁剪fèng纫的工具。甚至当她自学法语、德语和意大利语时,少管所的辅导员还问过她,是否需要专门的法语外教来辅导她学习。

“是你吗?”抬头凝视越璨,叶婴屏息问,“是你帮助了我,是你让我进入了少管所,而不是监狱,对吗?”

手指僵在她的肩头,越璨唇角染出涩意,他摇摇头,说:“……不是我。”

当时因为母亲的意外身故,他强闯谢宅,坚决要将谢华菱扭送法办,被谢家的保镖们殴打至昏迷。等他从昏昏沉沉中完全清醒过来,已经被谢家送入管理极其严格的意大利一所学校,没有护照和任何身份证件,连电话和网络也没有。

她怔住。不是越璨……

“……是越瑄。”

看着她,越璨心中百味杂陈,哑声说。在放下以往对越瑄的偏见之后,他早已派人将当年越瑄所有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调查仔细。

“当年越瑄曾经试图为你换一个律师,重新提起上诉,但他年龄尚小,力有未逮,没有成功。后来他似乎抓住了森洛朗的某个痛脚,用他手中的部分谢氏股份作交换,又默认森明美将成为他未来的妻子,森洛朗才同意退让一步,将你服刑的地点改为了少管所。”随后,越瑄又想尽办法让她进入条件最好的少管所。最终由于她服刑时表现良好,刑期一减再减,提前四年出来。

默默望着桌面上画了一半的设计图稿,叶婴的眼瞳黝黑黝黑,良久不语。每件事情的背后,似乎都有越瑄静默的身影。她早已想到了,不是吗?那个如栀子花般,纯白透明的少年。

窗外竟又飘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扑簌簌,静悄悄,顷刻间就将外面的世界染成一片皑皑之色。

声音哑在喉间,越璨原不想告诉她。而看着她冰雪般美丽的侧面,看着她恍惚轻颤的睫毛,他终究还是不忍心,黯声说:“今天,他将会搭乘私人飞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