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五指纤白而无力,将热气腾腾的汤药端起,凑到没有血色的唇边,小小的缀饮了几口。
他喝药的动作极慢,慢条斯理,却优雅至极。接连缀饮几口,他似被药呛到,那本就软弱无力的手指握成拳,抵在唇边,低低咳嗽起来。
“主子”
秋月的茶盘“砰”声落地,她上前将青年的狐裘裹好,心疼道,“主子,一会儿再喝,先吃颗蜜饯。”
春华与迎夏亦是一脸心疼,闻言忙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小盘蜜饯端了过来。
“不碍事,是我喝的急了。”青年冰凉的手指发颤,他说话的声音也是极慢,虽如玉珠落盘,却少了几分力道。
“这船走了半个月,如今是到哪儿了”
迎夏将暖炉抱过来,放到贵妃榻前,“晌午的时候刚过江陵地界,主子走的水路,明日到候府,该是吃晚膳的时候了。”
春华拿起放在矮几上的团扇,凑到暖炉旁轻轻扇着,裙摆像花一样盛开在地,“方才奴婢去问了来接主子回府的护卫,说主母得知主子回府,安排了好些下人来接呢,如今就等在码头。”
青年含了一颗蜜饯,又端起汤药,缀饮起来,“难为母亲了,我这副身体,怕是下了船就要躺着进府。”
“呸呸呸主子说的什么话。”迎夏接过药碗,“不吉利”
秋月捏着锦帕,满脸忧色,“主子自打出生就没回过江陵,府里也不知道备没备齐主子的衣物。”
“在柴桑时,主子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打理,到了候府,哪有柴桑那般自由。”迎夏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