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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顾九嵘开口,许飞扬就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舞台之上:“你别跟过来!!”

此时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顾钺询问顾九嵘在哪,他该过来找许飞扬了。

顾九嵘回了消息,犹豫了片刻,没有跟着许飞扬过去。

许飞扬甩上后台与舞台之间的门,顾九嵘只能听见舞台上传来一阵阵噪音,有物体落地的沉重声响,有清脆的碎裂声,也有许飞扬压抑的、犹如困兽的嗓音。他似乎是在呢喃诗句又似乎是在痛哭,又似乎只是在一遍遍重复另外一人的名字。

十一点十五分,顾钺按时到来。

顾九嵘指了指舞台,说:“他在上头呢。你……要现在过去么?”

“没事。”顾钺说,“我可以再等等。再多给他一些时间吧。”

秒针一点点向前,终于舞台上的声音越来越小。许飞扬似乎渐渐控制住了情绪,压抑住那些从喉口发出的可怖声音。十一点半,顾九嵘听见他轻声说了一句:“也是人生的一部分而已。我可以接受,以不圆满谢幕。”

漫长的等待。

五十五分,顾钺推开了紧闭的门。顾九嵘和他站到巨大的舞台之上。

舞台上灯火通明,半边帷幕已经拉开,底下黑漆漆的座位仍然沉默着,空无一人。等到明日早晨,这里想必又会是欢声笑语,剧本在台上轮番走过,悲欢苦乐中演绎着不同的人生。

地上有着斑驳的血迹,还有一把沾血的短刀——那是许飞扬去野外写生时,砍断杂乱藤蔓或者野草的利器。

画作铺满一地,夹杂着诸多未完成的诗集与小说,草稿纸张洁白到耀眼。许飞扬选了一处舞台灯光最明亮的地方,靠着墙,静静地闭着眼睛,好似刚完成一场盛大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