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因此冒犯您的话,那您今天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瑟看上去真的很困惑,阿撒托斯也很好说话地解释给他听:“你不应该对伊戈尔的朋友动手。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我知道他很难过。这是你的错,因此我来找你解决这件事。”
阿瑟愣住了。
他看上去完全没想过这个理由:“您觉得那个人类会因为这件事感到难过,所以您就来了?”
虫子的语气太不可思议了,阿撒托斯觉得有点不爽,感觉自己喜欢吃甜食的小癖好被轻视了一样:“这很重要。如果你的死亡能解决麻烦,那么不如一劳永逸。”
站在他对面,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人类一样的虫子嘴巴张开又闭合,好一会才说道:“我的死亡不能令战争停止。会有下一任虫皇接替我的位置与思想,掠夺的本能可在我们的灵魂里,除非我的最后一个族人湮灭在宇宙里,否则结局永远不会被改变。”
话音刚落,阿瑟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来了。
与此同时,某种对从理应当未发生过的‘灭族’的恐惧令他的身体微微战栗,仿佛在下一刻,距离他几米远处的看上去沉默寡言心平气和的神明就会撕开自己易于相处的假面,将赤|裸裸的冰冷的真实暴露于所有生物眼前。
怎么会这样?
他颤抖着心想,一幕幕带着难以抹除的血色的画面飞快闪过他的记忆深处,比任何想象得到的恐怖场景还要难以描绘。这些画面他根本从未经历过,却历历在目真实的可怕。阿瑟自己记忆中的阿撒托斯尽管说不上仁慈,但却绝对可以称得上宽容大度。祂很少生气,也很少表露出自己的喜恶,只有在与阿瑟对话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少许不同,这让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确受到了神明的偏爱。他曾经犯过很多错误,有些无伤大雅,有些显得格外冒犯,而阿撒托斯从来没有责问过他。
比起活着的生物,祂更像是一尊有着实体的、受人供奉的神像,或是某种概念的具象化。
也正因为如此,阿瑟才觉得阿撒托斯不应该因为那种荒诞的理由跑到克明廷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