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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三是生是死我不知道,但从他嘶喊的强度来看,至少受了重伤。也就是说,带我和猪头出来的人,不是老枪就是牛小跳。老枪本来性格就比较闷,心里能藏住事,在部队的时候,我都难拍胸脯打包票说我了解他。经过这一番遭遇,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就更加神秘。按老枪自己的说法,三年前那场战役之后,他活了下来,并且被部队指派接受更加神秘的任务潜入无人山区寻找机密。之后他跟部队失去联络,部队迫于无奈,才打算放弃绝密任务,很快我也被解除保密命令。

老枪在原始森林里生活了整整三年时间,以他做事的严谨,必定把原始森林翻了很多遍。可是,他还是没能彻底找出原始森林的秘密,可见这片藏有蒙古人、黑室、神秘匣子的地方有多神秘。

而牛小跳的种种奇怪行为,早就引起了我的怀疑。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对老枪唯命是从,这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关系居然是这样紧密,我无从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但牛小跳一直待在我们身边,却装作跟老枪毫不认识,直到最后才伺机而动。他的镇定与阴险,根本不像个十七岁的少年,我心底一阵发寒,越发觉得那片森林里的秘密还远远没有结束。

老枪在仙宫里揭露了毛三的目的,虽然让我很吃惊,不过毛三从日军飞机跌进山谷却不死,早就引起我的怀疑,我一直认为眼前的毛三在某些方面,跟我认识的毛三有区别,老枪的一番剖白,为我找到了答案。

三年前,毛三没死,他投靠了日本财阀,做了一个现代汉奸。

三年前,老枪也没死,他被上级组织又秘密送进了无人山区,寻找诡异离奇的绝密。

我并不是唯一幸存者,老枪不是,毛三也不是。我的心里跟烧沸了的汤似的,我们八个人里面,肯定还有幸存者。我们一个个要么被组织隔离去安排新的任务,要么被其他阴谋组织收买,成为探秘者之一,去寻找从古至今延续了上千年的秘密。可是,我们在大山里无数次跟死亡擦肩而过,换来的结果依旧是迷雾一团。

我依旧没找到三年前那场战役的真正原因,而我的兄弟们却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毛三可能已经死在仙宫大殿里,老枪彻底失踪,我的其他兄弟们也许在那场战役上活了下来,可天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死在寻找秘密的路上。

想到这里,我心底一阵悲悯。

江边距离镇上还有一段路程,我们吃饱了饭,身体极度困乏,就在这座小村庄里找了户人家留宿。农村人淳朴,我跟猪头硬要给人家住宿费,结果人家还不要,只象征性收了顿晚饭钱。这让我们很是过意不去。

我们的房东是对上了年纪的夫妇。老太太给我和猪头各收拾了一间干净房间,房间就是那种破旧的红砖瓦房,由于时间隔得久了,房间墙面已经变得斑驳,破损处还能露出砖墙。房间里也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只五斗柜,一张床,床上被子虽旧,却很干净。

老太太看我们灰头土脸的,为我们烧了开水,打过来给我们洗澡。

我们感激不尽,猪头又臭贫说:“大妈,您真像我亲妈,跟您说实话吧,我亲妈都没对我这么好过,回头我得跟您认个亲,求您做我妈。”逗得老太太直乐。

老太太眼睛机灵,她偷偷问我:“你们是从山里出来的吧?看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我可跟你们说,这山里不吉利,没事别瞎转悠,进去了出不来,死过不少人呢。”

我听老太太话里有话,问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老太太说他们村子里常年有外地人来,也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借住一晚上就进山。进去的人多,出来的少,没出山的恐怕都死在大山里了,还有不少外国人呢。

我跟老太太闲聊了几句就洗澡去了,老太太想再多问,被我挡了回去。我洗澡的时候,在洗澡间肮脏的镜子里,赫然发现自己身上有两块黑斑。起初我还以为是污泥,冲洗几遍却洗不掉,我对着镜子仔细看,才发现它们像是胎记一样印在我身上。那黑斑呈细小长条状,再仔细看才发现是两排黑乎乎的牙印。

那牙印显然是人咬的,但我想来想去都弄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被人咬过,牙印摸上去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它真的就像一块胎记,不知什么时候印在我身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这种咬的形式还非常奇怪,像是被疯狂地啃食,牙印之间犬牙交错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