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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枪的感情复杂,不仅仅是普通战友之谊,更有知己之间的惺惺相惜。老枪为人很重感情,虽然外表是个大老粗,心却很细,遇到大事他就是我们八个人的顶梁柱,办起事来实在,也不高调。这个班里,他因为能力太强,思想深沉,大家并不怎么待见他,只有我与他有思想上的交流,所以老枪一直也特别喜欢跟我聊心事。

猪头抱着老枪要跨出金棺,迎面飞过来一团黑咕隆咚的东西骨碌碌落进棺椁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血腥味,我就着火把朝棺椁里看,就看到那黑影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猪头吓得连人带尸体栽进棺材里,我心里一紧扭头往后看,发现那个怪人正站在铁门门口,衣服上全是血,手里提着那把古代战刀,跟木头似的立在那里。

猪头从棺椁里翻身跳起来破口大骂道:“你想吓死人啊!”

我指着怪人对毛三说:“就是这个人,还记得吧,他在栈道上出现过。”

毛三点点头,绕着怪人转了一圈,我在铁门边上往里望去,听到里面传出一阵万马奔腾似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马要从里面冲杀出来,吓得脸色大变。

怪人把我推到一边,关上铁门,又把那只箍尾金鱼锁给锁上了,猪头跑过去要拦他,已经晚了一步。

猪头郁闷了,叫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好不容易弄开的门,你又锁上干吗?”

毛三问了怪人一个我们所有人都问过他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住在地底下?”

怪人把古刀扛在肩膀上,昂着头,根本不理会毛三。

我还沉浸在老枪离奇死亡的悲痛之中,脑子里懵懵的,不知道怪人要干吗,毛三阴着脸,有随时暴发的冲动。

怪人蹲在棺椁边上,低着头好像睡过去了,毛三瞪了他十几分钟,最后还是去捣鼓他的录音,猪头把玩着那颗血尸的头颅,突然对我说:“老赵,你跟我说个实话,这头是不是小六的?”

我见那颗人头上皮肉都去了一大半,很是恶心,根本想象不出来死者生前的样子,只能摇了摇头。猪头又拍拍怪人,怪人扭头向着他,猪头指着血头说:“你的—这个脑袋—是不是—我们家小六的干活?”

怪人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懂,又把头垂下去,猪头非常灰心,哭丧着一张脸,说:“管他是不是小六,先留着,等出去我再给他选块好墓地。小六生前没过上好日子,死后得给他弄回好的,我要给他风光大葬,烧好多纸钱冥币,再烧辆路虎,烧个美女给他,还是穿比基尼的,也算他小子没白死了。”

猪头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了老大一通,我也没心思听,脑子里全是老枪生前的片段,想着想着眼睛就湿湿的,非常难过。我怎么也想不通,原来老枪那回也没死,那小子怎么也找到蒙古古墓里来了。

毛三突然叫了一声:“找到了—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