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小六:“弄开这把铜锁,你有多大把握?”
小六低头想了一会儿,对我说:“老赵,从上面下来后,我老是心神不宁的,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当时那些人在这里建水牢,肯定发现了铁门,他们没把铁门弄开,我觉得很奇怪。”
我盯着小六,他点了支香烟,猛地抽了一口,说:“老赵,跟你说句实话,我觉得这铁门,咱们不能乱动。它在这里,就有在这里的道理。”
小六又给我扔了支烟,说:“老赵,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我没答小六的话,自顾自地抽起烟来,小六说:“你们当兵的摸枪杆出来的,不信邪,我们这行属于下九流,不一样,都要怕点东西。我和猪头在老九街没少听那帮倒斗的闲嗑,地底下的东西,谁说得清楚?有些东西碰了就出事。”
我说:“这些话你对我说也没用,最后做主的还是毛三,就算你们弄不开锁,他炸也要炸开铁门。”
小六顿时跟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念叨着:“我就说,这趟我真不该来,我就是个偷儿,只偷人家东西就成,搞这个就是自杀。”
小六说得邪乎,我倒是没多怕,相反,正因为铁门这么怪异,才勾得我兴趣盎然,很想把铁门弄开看看。我承认小六说得有道理,不过,在此之前,毛三、巨人国民党军队士兵,还有那张神秘纸条,都告诫过我们,此地是绝对的凶地。但好奇和对真相的探寻,让我能面对一切恐惧的东西。
我们蹲着抽烟,牛小跳不好这口,他不知从哪里弄了件破军装,把铁门上的淤泥擦得干干净净,铁门被手电光一照,能反射出寒光。小六瞥了牛小跳一眼,说:“这小子半傻不傻的,干活倒是实在。”
我随口附和一声,问他:“你打算怎么办?铁门迟早要打开的。”
小六皱着眉头,说:“老大要开,我也没办法。我这么做就是为大家着想,大家伙都还年轻,连个婆娘都没找过,这么死了多可惜。”
我嘿嘿笑笑,小六也苦笑,牛小跳突然惊叫一声,我们冲他看去。他正趴在铁门中间,好像有所发现,小六叫了他一声,牛小跳抬头看着我们,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迷惑。
我走过去,只见被牛小跳擦亮的铁门中间刻着一幅图案。我蹲下来仔细一看,也倒吸一口冷气,图案上画了一个拿拂尘的老仙翁,该仙翁盘膝坐在地上,仰头望天看着什么。我和老仙翁的眼神对了一下,顿时心里一紧,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感觉,就觉得像是被画中人看透了一样。
我暗骂一声:“天底下哪有这种奇事,区区一个壁画人,还能吓到我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只当是自己太紧张了。
于是,我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起来。再去看壁画仙翁,赫然发现仙翁的脸好像变了一副样子。这一发现着实让我吃惊不小,我揉揉眼睛再去看,觉得仙翁脸上又少了不少慈眉善目的感觉,多了一股诡异氛围。
牛小跳拿破军装在壁画上擦来擦去,把阴文槽里的淤泥一点点剔下来,他忽然对我们说:“这个老头和鬼面匣上的老头很像啊,老板你说是不是?”
被牛小跳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觉得这老头的嘴巴眉目,的确是很像我们从96式陆战机上找到的鬼面匣。这一发现给我混乱的思路来个180度转弯—合着日本人的匣子,是从原始森林里弄出来的,也就是说鬼面匣可能是古代蒙古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