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大火球阵”朝我们这边缓缓移来,我已经能看到无数上下蠕动的虫体,“火球”中央是一块类似松果的果子,被众虫搂在中间,虫子带着野果飞到半空。它们发光的软体像是一枚烧得发红的木炭,红光忽明忽暗,要不是近距离看,完全不能分辨它是火光还是荧光。
以我的微薄见识,没办法认出这虫子的来头,看着它们飞近,我心里十分担心。刚才只有一团虫子就让我们疲于奔命,这么大片的“火团”要是四散开来,我们三人的小命估计就要挂在这里了。
猪头无辜地看着我:“老赵,给我们想个法子。”
现如今,我脑子乱成一锅粥,哪里有什么办法,只能领着他们往后面跑,才跑出没多远就到了房顶边缘了,下面是几十米高的地面,从这里摔下去怎么也是个死。
眼看着火团阵要把我们包围起来,我也是焦虑得没办法,只能对猪头和小六说:“现在没别的办法了,挡得了一时是一时,大家都把防化服裹紧,有窟窿的地方都用绳子扎住,面罩也带上,防化服的坚硬度比较大,希望它能挡住虫子的利齿,我们找机会冲出去回到窟窿口子那边。”
三人戴上防毒面罩,把裤脚、袖口扎得结结实实的,虫群很快把我们团团围住。我们身上的气息激得虫群炸了锅,呼啦全都散开了,中间裹着的野果掉了一地。虫群漫天飞舞,把我们团团围住,密集得像飞蝗一样,我眼里、脑子里全都是飞舞的虫子。
饶是猪头一贯大胆,也是吓得面色惨白,在声势如此浩大的虫群面前,他的折叠砍刀没有任何作用,不时有虫子落在我身上,我也不敢驱赶它们。虫群噼里啪啦很快在我们身上落满,除了眼睛部位,我身上已经全部被虫子包裹,活脱脱就是个火人。
猪头和小六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些虫子不但样子吓人,也重得可怕,一个个跟小铁球似的。挂了一身这种虫子,我连走路都走不动,猪头瘫在地上,大叫一声:“完了,我猪头算是废在这里了。”
他仰头就倒,压死一片野虫,虫群又乱起来,我眼睁睁看着猪头一身防化服被虫子啃咬得没有一处完整的。猪头跳起来就迎着虫群跑去,我一把拉住他,他身上失去防化服的保护冲进虫群里是找死,便拉着他朝侧面跑。
奔跑中我身上被虫子咬了好多口,野虫的牙齿奇长,还带倒钩,一口下去一片血肉,几下子就疼得我差点昏厥过去。
猪头就更惨了,还没跑几步已经全身是血,他的衣服被虫群撕烂,肉里还嵌着几只尚在挣扎的野虫。我在猪头身边自顾不暇,他被虫群咬得嗷嗷直叫,我看得胆战心惊,身上一身的冷汗。
我们向着侧面跑,明知这样徒劳无功还在奋力挣扎,如果我们没在被虫群啃干净之前找到窟窿下去,今晚势必要死在这里。
受伤的猪头把他的折叠砍刀舞得霍霍生风,大片虫子被砍刀横空劈掉,随着时间推移,不到十分钟,猪头明显舞不动了,只能左右横批,劈砍得也更加乏力。
我心里异常焦虑,正在这个时候,小六一跤绊倒在地上,顿时被虫群淹没,身上爬了一层火红的虫子。我跑上去拖起小六,拖了几下居然拖不动,顿时绝望起来。眼前惨象,比起三年前的情境,更加让人绝望。
小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有一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就在这时,迎面射过来一束手电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正奇怪是谁,鼻中忽然嗅到一股很浓的香味,呛得我直咳嗽,我抬头朝前看,有个黑影正朝我走来。
而我身边,突然飞机马达声大作,好像有许多架飞机正从我身边飞过,我愕然扭头朝后一看,却吃了一惊。